那么,在第二天破晓出海后,就会有船员打开舱底,将他放出来,等到返航的时候,起码是两年后。
然而他误判了,现在,这艘船被停靠在检修处,换了另一艘船远航。
港湾里,有数十条一样的船,等待检修。
五天后,华玦做了一切努力,依然毫无作用,黑暗中,华玦默默地跟吉祥告别。
不免心中遗憾,毕竟,谁也不知道相爱的两人最终是以什么形式告别。
第七天,一场雨救了他的命。
雨水从甲板的缝隙中流到底舱,华玦张开干裂的嘴唇,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艘船被海上的波浪推着,穿过了其他的船,来到了最前面。
然后他听到有人踏上了船,随后,水手打开舱门,一缕光照到他脸上。
在他要昏过去的时候,听到水手惊慌失措地说:
“怎么底仓会有人?!”
“这艘船本来要远航,结果桅杆坏了,就来检修了……”
……
陈吉祥得到消息,她震惊之余,快步跑到医馆,华玦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双手的手指都包扎着纱布。
她心痛地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醒过来,陈吉祥伏在他身上低声抽泣,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感谢厄运又一次放过了他。
“谁干的?”她问。
华玦不语,其实陈吉祥早就猜测到是华萧,只是想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华萧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在第三天才敢来华玦的病床前,他有些惶恐不安,低声嗫嚅:
“那艘船本来要远航,不知道怎么会送去检修。”
陈吉祥看着华玦,问他:“是这样吗?”
华玦默默凝视华萧,良久,他摇摇头。
“吉祥,你相信我,我真的以为那是一艘要远航的船!”华萧急切地辩解。
陈吉祥瞪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是不是早就忘了,他是你父王。”
她转过头不看他:“下一次远航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去准备一下。”
“吉祥!”华萧大声唤她:“你舍得让我离开你两年?!”
“舍得。”她冷冷地说。
华萧两行眼泪夺眶而出,他看着华玦,华玦注视着他,他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自己是斗不过他的,毕竟,他如此了解自己。
他失望地转身离去。
十天后,华玦康复,而华萧要开始长达两年的远航。
陈吉祥站在城门上,听到远方的号角声,她眼眸湿润,舍不得也要舍得,阿萧这次太过分了,不这样难以对华玦交代。
华萧站在船头甲板上,向岸边大声呼喊:“吉祥!等我回来!”
一个月后的夜晚,陈吉祥去了华玦的卧房。
她摸着华玦眉心的那道竖纹,轻吻他的颤抖的薄唇,压抑已久的爱恋得到释放,她沉浸在华玦身上雨后松林的清香里。
华玦再次找回了他的吉祥,抚平了过往的一身伤痛,他像个少年一样贪恋床榻,沉迷亲吻。
他没有过多的关心朝政,只做一些抄写翻译的案头工作,也很少去军队,皆交给其他人去做。
他只守着自己和吉祥的方寸天地,将简单的生活过的无限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