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华玦骑着黑马,带着一队御林侍卫赶来,看此情景,他一挥手,御林军停了下来。
他看到阿萧带着陈吉祥策马离去,默默调转马头回宫,落寞的心情融入黑夜,乌发在风中肆意飘洒。
太子府,别苑。
阿萧劳苦功高,回来又吹了一通牛,吃了饭倒头就睡,一点心事都没有。
他们四个又像当初在别苑的样子,挤在一张大床上,各怀心事,默不作声。
“我明天不想去上朝了。”陈吉祥倚靠着枕头先发话。
吴越手臂垫在头下,说:“那我一早去禀告摄政王。”
“要不然让华辰废了我,我们四个离开京城吧。”陈吉祥开始口嗨。
吴越侧头看着她:“就今天这情形,你能去哪?”
“烦死了。”陈吉祥躺下,将枕头往头上一压。
容瑾将阿萧的被角掖好,转过身,将枕头从陈吉祥头上拿开,抬起她的脖颈,给她垫到头下,然后拉过她一只手,和她十指交缠。
吴越一看不能吃亏,他连忙拉住陈吉祥另一只手。
陈吉祥转头看看左边,又转头看看右边,还有一个小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四个人像在一艘船上,漂泊、动荡,不知方向也没有目标,只有此刻的共生共死和惺惺相惜。
翌日,破晓,朝堂。
陈吉祥手中捧着诏书,身着华丽曳地朝服,从正殿门口缓步进入,走过红毯,穿过群臣,在华玦和华辰惊异的目光下,径直来到后座。
她向满朝文武宣读了自己的“罪己诏”——
“本宫不应该在朝堂和摄政王形成对立,不应该在毫无铺垫的情况下,改革科考制度,对现有官员造成巨大冲击,动荡朝野。
鉴于此,从今往后,本宫的任何新政都会先通过摄政王的决策,再通过皇帝的复议,最后群臣论理再实施。
新科考制暂停,进步一完善后再实施,已录入的官员需经摄政王的筛选,归属吏部统一安排,不再直接接受本宫的指派。”
陈吉祥放下诏书,对群臣说:“本宫将痛改前非,竭尽全力配合摄政王和皇帝,改善民生、安定社稷。”
华辰侧眸看着她,握了握她的手:“皇后,你过谦了。”
他站起身,对群臣说:“你们要尊重皇后,她的功绩和为人,得到万民的认可的敬仰,天地可鉴。”
此刻,他坚定地站在陈吉祥身边。
华玦看着他们,轻轻抿起嘴唇。
群臣皆伏地跪拜,山呼: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声音洪亮整齐,如同排山倒海般在大殿中回荡,震耳欲聋。
陈吉祥扫视群臣,最后目光落在立于最前面的华玦脸上,他眼眸深沉,默默看着她。
陈吉祥也向冲他投去一个沉静淡漠的凝视。
下了朝,青颜悄声对她说:“您风头太盛,又没有根基,需要摄政王的庇护,以退为进,才是现阶段保存实力的最佳选择。”
陈吉祥缓缓出了口气,轻轻点点头。
漫长的秋季终止于凛冬,皇宫中烧起地暖,各宫各苑点上暖炉,幽香四溢。
散朝后,吴越给陈吉祥披上紫貂皮斗篷走出朝堂,华玦在她身后问:“今晚回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