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尽一个妇人所有的力气,挥起铁锤对着他的手臂砸下去——
“啊——”容瑾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狱卒打来一盆凉水,“哗啦——”将他泼醒。水合着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喘息着,血滴到眼睛里,视野一片血红。
狱卒拿着盆子出来:“你们等一会,要么他很快就死了。”后面的人愤愤不平,责怪前面的人下手太重。
忽然,牢房的火把熄灭了。
“怎么回事?快去把火把点亮。”大人们对狱卒说。
牢房里阴冷刺骨,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静。
一阵阴风吹过,屋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幽绿的光芒,忽明忽暗,有生命一般,缓缓在地面上飘浮。
“是鬼火!”有人率先喊了一声。
“难道是我死去的女儿回来索命了?”殷力激动地说。
火焰越来越多,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充满敬畏。
须臾,蓝绿色的火焰被不可名状的力量牵引着,渐渐连成一片,出现三个字——
莫伤他。
火焰摇曳,时聚时散,在黑暗中跳跃,不时穿过大人们的身体,一时间,所有的人俯身跪地,噤若寒蝉。
殷力老泪纵横:“女儿啊,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护着他,为什么……”
牢房中的火把瞬间亮起,刹那,鬼火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场的人有的紧锁眉头,有的低声叹息,最后都默默然陆续离开。
等他们彻底离开牢房,陈吉祥和寒江从隔壁的屋子里走出,冲进牢房。
寒江用钥匙打开绑住容瑾的锁链,陈吉祥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臂,摸着他的脸:“容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容瑾看着她,唇边漾出一抹笑,随即昏了过去。
明心堂。
华玦和佐鸣宇召集医师,紧急处理容瑾的伤势。
最严重是右边手臂的砸伤,骨头粉碎性断裂,要接骨。
“本王给他做。”华玦脱下外衣,将长发束在脑后,医师们赶紧给他准备器具。
……
三个时辰后,手术顺利完成。
天色接近破晓,华玦回到和瑰宫。
陈吉祥紧张地从床上坐起来问:“怎么样?”
华玦沐浴完仰卧在大床上,转头看着她:“我亲自给他做的,他保住我的腿,我也可以保住他的手臂。”
陈吉祥松了口气,也躺下,看着天顶穹隆,天色渐明,就剩下几颗星星,寂寥地闪动。
“有件事我不是很清楚,你不是提前安排好了吗?怎么还伤得这么重?”他转过身,将手臂压在她身上。
陈吉祥没有做声,良久,她转过头默默看着华玦。
“怎么了”他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我让狱卒找了两个刑器比较轻的人,对容瑾行刑后,才施救的。”她眼眸中盛满忧伤。
华玦一条手臂随意垫在头下,眼眸微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