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撸起袖子,手臂上赫然两个字“亥时”这是刚才针灸形成的红印。
她弯下腰,在刚才代升放药箱的地方摸,在床底下的缝隙中,她摸到一个细长的条状物。
是一把铜钥匙。
这是华玦亲手做的万能钥匙,可以打开天下百分之九十的锁。
陈吉祥想,这个亥时大约就是晚上十点,那时候刚好府中的卫兵换防,白班仆人和夜班仆人交替,佐鸣宇和华玦一定会再门口接应她。
那个时候华烨也不在府上,他都亲自去是去京城中的军机处处理一些大小事务。
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陈吉祥把钥匙小心翼翼插进锁孔,轻轻一转,锁“啪”一声开了,她重新把锁合上,把钥匙藏在枕头里。
陈吉祥眼巴巴等着天色慢慢暗下来,希望华烨今天不要再来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华烨一脚踹开门,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看他这个样子,陈吉祥头皮发麻,千万不要出岔子。
华烨一身酒气的坐在床边:“还没想好吗?你要是今天晚上死了,我不是白等这么久了。”
陈吉祥把枕头往身后推了推,她想无论如何要稳住他,等他亥时。
“你知道吗?有几次我被匈奴砍伤,就剩一口气了,我躺在地上想,就这么死了吗?和我那未曾谋面的娘一样,死的像个蝼蚁……
“哪怕你在皇宫里,也是每个人都可以踩的蝼蚁,你们是女人,你们出卖身体,我是男人,我出卖我的命……
“什么时候,我做到人上人,我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到时候,我只对你好。”
华烨把两条胳膊搭在陈吉祥肩膀上,头抵在她额头上。
他哭了,泪水像决堤一样冲刷过他的脸庞,眉毛拧成一团,嘴唇咬出了血,身体不停地颤动着,如同一座待喷发的火山。
陈吉祥皱着眉低头不语,她什么也不能说,说任何话都会刺激到他,会导致不可预计的后果。
“你怎么不说话,你上午还可以直戳我的心窝。”
华烨抬起头,用粗糙的手摩挲着她的脸,碰到嘴边的伤处,陈吉祥疼的缩了缩。
“对不起,我打你了,其实我从来不打女人的,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华烨懊恼地说。
陈吉祥想,家暴男一般都是这个说辞,下次会打的更狠。
“你为什么喜欢华辰,他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和嫡出的身份,拿什么和我比,嗯?他连你都保护不了,他算什么男人。”
陈吉祥闭上眼睛,运气。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你说话!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居然看不上我!”
华烨开始摇晃陈吉祥,抖的她脚上的锁链哗啦哗啦响。
“我没有看不上你。”陈吉祥觉得他要发疯了,想着还是安抚一下吧。
“是吗?”
华烨像得到了新的契机,他抹去脸上的泪水认真看着陈吉祥:“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陈吉祥抬头看着他,华烨的脸上浮现一些酒后的红晕,眼底红红,睫毛上挂着泪,常年征战沙场,让他脸有一种经历风吹日晒的阳刚之美。
其实是很英俊一张脸,野性清冷,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逼疯。
看着陈吉祥有些怜惜的神情,他心头一热,一把抓起陈吉祥身后的枕头丢开,把她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