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婪再陪一只紫苏虾。
我大概知道他说的是天化三十年到天化三十一年间的那一年。
我毫不退让:“想必十几年前,你也不会一见面就掐我脖子吧?”
“我那也是急火攻心,以为是荒婪寻错了人,以为你也是那些个俗世女子。”
盘子里又多出一块炙鸡。
荒婪跟一块鱼脍。
“不用以为,我本来就是俗世女子,我也贪财好色,贪生怕死,趋炎附势。”
想起自己对黎昱的态度,多多少少是有点趋炎附势的意思。
只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左右两边竟然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我有点郁闷,不知道那个词戳到了他们的笑点,不过就笑点而言他们俩还挺默契的。
“你对自己的评价并不准确,你既非贪财好色之人,也非贪生怕死之人,更非趋炎附势之人,你与俗世女子大不相同。”
说话间花清流的筷子又动起来了,这次给我夹了一条如意素卷。
荒婪夹了一块翡翠玉笋。
我都不知道花清流凭什么这么干脆地否决我对自己的评价。
“所以,如果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是俗世女子,就可以残忍地一杀了之或是把她们变成蛊奴?”
花清流和荒婪这回同时夹了菜到我的盘子里,但在我下一个问题出口的瞬间,俩人的手都有一秒的停滞。
“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我不是十六年前的那个人,又打算怎么办,毫不客气地杀了我吗?”
虽然胎记的事情,梦中情院的事情都巧合对上了,但这个说法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bug。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荒婪在我无端的猜测之后,终于开口了:“不要胡乱假设,没有这种可能。”
对于荒婪的话,花清流目光中都是认同,他们剑拔弩张了一天,现在站在同一阵线了?
随即花清流自己也万分郑重道:“随心走,便是最自然的情感,心是不会骗人的。”
上午,花清流表现出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那强烈的占有欲让现在的我都一直汗毛倒立,他现在这句“最自然的情感”是指什么情感?
是我以为的那种不该有的情感?
“那靳若薇呢,还找吗?”
那个在家里得不到关爱而把情感寄托在花清流身上的靳若薇。
“不过是你的替身罢了,还找她做什么。”
花清流一句话风轻云淡,我却听的心里发寒,放弃一个人就这么容易吗?
“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要和她成亲吗……为什么说不找就不找了?”我顿了顿问出了下一句:“放弃得这么果决,你……爱过她吗?”
为什么突然之间,倒了个个儿,从我是靳若薇的替身变成了靳若薇是我的替身。
花清流再提起靳若薇的时候,语气里已不带一丝情绪,他直视我的眼睛,坦白直言,一字一顿,像是要强迫我加深印象般:“从、未。”
我手指轻颤,手里的快递“啪嗒”两声掉落在了桌面上。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就这样轻易抹杀掉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我口中喃喃,既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不爱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