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眼前人头发发白,已近垂暮,但军人那种特有的气势还是很强烈,夏黎不自觉的挺直了背脊。
“你们就是夏霜降的孩子?”深邃的目光在他们两兄妹身上扫视了一遍。
怎么办?以前她觉得她哥至少很正常,但是现在神情严肃的夏曦也让她觉得大气都不敢出。
更怕说错一个字。
“你也不用紧张,我就只是想要见见故人的孩子。”洪老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一些。
夏黎诚实的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夏霜降奶奶的亲孙女,不过我爸说是,我家隔壁的钱叔叔也说是。”
洪钧涛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看着夏黎道:“我听说你奶奶收的欠条在你手里。”
夏黎连想都没多想,就把欠条拿了出来,双手捧给他。
我的妈呀,我果然不适合与这些大官打交道,她都能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了。
不由一遍遍的给自己打气:我又不是要干坏事,这么紧张做什么?!
洪钧涛拿起那张已经分不清原来就是黄色还是变黄的纸,细细的展开,年岁已久,上面的墨印却依旧清晰。
再看一眼欠条上的日子,忍不住感慨:“想不到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
往前三十多年是解放前,往后三十年是现代化。
夏黎也不知道怎么接,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有她哥呢,他们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只是她该怎么开口才不显得突兀呢?
洪钧涛跟夏曦聊的都是部队里的事情,对于夏曦受伤退伍的事情也表示遗憾。
夏曦也是如此,不然这次跟越国交战他也能上战场。
夏黎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像似无意的道:“洪爷爷,我们这次跟越国打仗有没有跟前线的军人说,若是见到越国的老弱病残孕什么的,千万不能救?”
夏曦瞪了妹妹一眼,“都是军人,怎么可能提这样的要求?”
夏黎脸色严肃了几分,“我们是华国的军人,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们边境的居民不再被越军骚扰与伤害,又不是去保护越国老百姓的,怎么就不能提这样的要求?”
夏曦……好像说的有道理。
“洪爷爷,我哥是这么想的,肯定很多前线的军人也是这么想的,我家男人在两国边境呆过一段时间,越国与我们接壤,多多少少对我们军人的素质有所了解。
打仗他们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若是让人装老弱病残,装可怜博同情再放冷枪完全有可能,还有装受伤、病痛,引诱我们的军人送他们回家,然后再抓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傅明阳和那位首长的孙子就是掉入这样的陷阱里的。
虽所有越国人都是坏人那肯定不是,但该优先保护的永远是自己人。
“你怎么会想到这点?”夏曦觉得妹妹的想法就很奇怪。
夏黎道:“你们都是当兵的,身体强壮,意志坚定,想的都是冲第一线杀敌,面对弱小就想去提供帮助很正常,但我就是弱小啊,所以想出这样的问题很正常啊。”
夏曦……从小闹到大,就差没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了,你还弱小了?
但却很有道理。
“这法子我能想到,越国人也能想到,对他们来说,我们的军人可是敌人,虽说不是遇到老弱病残就是装的,但我们的军人都是老百姓的孩子,达成目标活着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冒那个险。”
夏黎生怕洪老听不进去,又进行了举例,“我认识的军人不多,但我哥就是因为救人才变成如今的样子,我男人也是,看到牛棚里的老同志受苦,自己啥都没有也想去帮别人,根本就不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