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道:“这可能是一种通讯物品。总的来说没有直接的危险性,但最好等到天亮再决定是否打开。”
夏因点点头,想起电影里的种种惨剧,坚定地说道:“等天亮吧。”
众人沉默片刻,苦艾开口打破僵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开始准备封闭仪式了。”
他们迅速在大厅中央清理出一块空地。
墨痕从随身包裹中取出黑色墨水,正是【丰汞之墨】。
随后他在大厅中央开始绘制一个复杂的法阵。
线条精密而繁复,有生命般蔓延到每个角落,隐隐透出灵性的光芒。
又拿出了四根蜡烛,被分别摆放在法阵的四角,每根蜡烛的火焰在寒冷的空气中摇曳,泛着不安的青光。
“我来主持仪式。”墨痕语气平稳而坚定,“这是我熟悉的领域,但需要你们按照我的指令配合行动。”
苦艾点头道:“我负责监测周围的动静。”
夏因也应声道:“我会协助警戒。”
随后他站在法阵外围,双手紧握着匕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后背紧贴冰冷的墙壁,寒意像蛇般从地面蔓延到他的小腿。
一股浓重的铁锈味直冲鼻腔,那是墨痕灵性混合剂的味道,仿佛某种新鲜的血液被倒在了烧热的铁板上。
与此同时,他还能闻到蜡烛燃烧时发出的焦香——一种无法描述的异味,像潮湿的植物腐烂后被火焰舔舐。
更令人不安的是,青铜油灯燃起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苦涩香气,带着龙涎香与陈年血迹的复杂层次,刺得他的鼻腔隐隐作痛。
眼前的场景诡异到令人屏息。
墨痕跪坐在法阵外,用一根漆黑的羽毛笔蘸取深色的灵性混合剂,笔尖触碰地板时溅起一丝暗红的光芒,像是沸腾的血液在微微跳动。
法阵的线条繁复得近乎不真实,每一笔都像承载了某种古老的诅咒。
夏因的视线落在法阵中央那盏青铜油灯上,灯体上雕刻的蛇形纹饰似乎在火光的跳动中缓缓扭动,有生命般盯着他。
那些蜡烛的幽蓝火焰摇曳不止,墙上的影子随着火焰的晃动变形拉长,最终凝聚成了模糊的人形。
它们正站在黑暗中凝视每一个人。
房间里寂静得只剩下低语般的咒文声,但那声音却像潮水般不断涌入夏因的耳朵。墨痕的咒语短促而低沉,每一个音节都如同石块砸入深潭,溅起无形的回响。而夜鸦的声音更让人不安,他闭着眼睛,口中吐出的咒语幽长且寒冷,仿佛从深渊的裂隙中传来。
更诡异的是那些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夏因的耳边不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某种东西在黑暗中爬动,偶尔还有类似指甲刮擦木头的刺耳响声。他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引来什么。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的角落,黑暗像无声的怪物,正等待着扑向他们。
此时,夜鸦睁开眼睛,双手缓缓抬起。
他的灵性在掌心凝聚成一团冷白的光辉,那光辉如同一只眼睛,凝视着法阵的中央。
与此同时,墨痕从法阵边缘拾起一小瓶掺杂着蛇毒与干枯百合粉的粉末,撒向法阵的外围。
地面上的符文立刻燃起深红色的光芒,法阵边缘的阴影开始挣扎,仿佛无形的手臂从地板下探出,企图突破那束缚它们的屏障。
“luzux txenebris vinccat!”
墨痕高声念出最后的咒文,声音震颤房间,仿佛钟声敲响深渊。
夜鸦双手一震,将灵性光辉注入法阵中央的油灯。
火焰顿时猛烈窜起,化作一条缠绕的光蛇,在法阵之中翻腾咆哮。
那光蛇吞噬了所有黑影,吞下一片深渊。周围的压抑感瞬间被撕裂,蜡烛火焰逐渐稳定下来。
随着墨痕最后一句咒语的落下,法阵的光芒渐渐暗淡,周围的寒意稍微退却了一些。
空气中弥漫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危险感也随之减弱,但夏因的心却依旧紧绷。
他注意到油灯的火苗安静下来时,灯体上的蛇形纹饰重新归于死寂,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依然存在。
夏因深吸了一口气,却发现空气中依然残留着焦灼与腐朽的味道。
他缓缓放松了握匕首的手。
他转头看向苦艾,后者站在房间的另一头,手握匕首,目光同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墨痕抬起头,声音略显疲惫但冷静:“暂时安稳了。”
夜鸦睁开眼睛,轻声道:“仅仅是暂时。”
窗外的黑暗深沉如墨,红光已经消失。
此时,苦艾建议道:“我们不做仪式,就轮流守夜吧。”
夏因沉思片刻,抬起头说:“我先来守一会。”
夜鸦略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沉:“灵域的黑夜,大部分时间和现世的体感是一样的,至少自从三百年前以来,情况一直如此。”
说完,夜鸦从怀中取出一个沙漏,递给夏因。
夏因接过沙漏,感觉到它传来的微弱重量。
众人随后在大厅中闭目养神,而夏因则开始集中精神,感知体内的直觉,准备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