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算的还不止一条呢。”沈甘棠哼笑一声，视线下移，看向地上被人踩成肉饼的鲫鱼，声音冷冽：
“第一，你孙子偷的这条鱼是镇上一位富商预订的招福神鱼，一条十两银子，如今被你踩成这样，到时候交不出东西要翻倍赔偿，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一条鱼二十两银子？”李母急切地打断她的话，“你这不是讹人吗？”
沈甘棠道：“是不是讹人，你说了不算，要看那富商的意思，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镇上打听。
只是那富商脾气不好，要是知道你踩扁了他的招福神鱼，可能会采取一些手段报复回去，后果需要你自己承担。”
李母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一时间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闯了大祸……如果是真的，她可咋整啊，二十两银子，杀了她也还不起啊！
沈甘棠没给她深思的时间，停顿了一下续道：“第二，我家长乐才三岁，身体都没长好，却被你一个几十岁的人来回推搡。
我怀疑她的骨头、心肝肠胃啥的被你推出了问题，为了避免后面出了事掰扯不清，你必须请大夫给她检查一遍。”
听完她的话，顾长宁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了自家妹妹，“长乐，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长乐眨巴下眼睛，小嘴一撅，哇一声哭了，“呜呜……娘亲，长乐屁股好疼，肚肚也疼，哪里都疼……”
“大娟娘，今儿你算是让我开眼了！”王婆子再次站出来主持公道：“自己孙子做错了事，你这个当奶奶的不管教就算了。
竟然还反过来对一个三岁小孩下手，怪不得人家打你，换作是我，我也打！”
另几个妇人附和道：“可不是嘛，小孩子不懂事，在一块玩斗嘴打架是常有的事，你要是觉得自家孩子吃亏了，可以找大人理论，哪有朝孩子动手的道理？”
“照你这么整，我可得跟村里有孩子的人家说说，让他们离你家元宝远点，要不然再闹出今天这样的事，影响咱石桥村的名声。”
李母脸皮厚，根本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拍着大腿正要继续撒泼，李天宝忽然扑上来咬了她一口，咬完嗷嗷哭了起来：
“都怪你！大家都不跟我玩了，呜呜呜……我要跟他们玩，我不想自己玩……”
李母本就在为招福神鱼的事烦心，这会儿看到自家孙子胡搅蛮缠的熊样，怒火顿时噌噌往头顶窜。
“哭，我让你哭！”
“啪啪！”
“干了这种好事，你有什么脸哭？”
“啪啪啪！”
“……”
李天宝接连挨了数个大耳巴子，捂着红肿的腮帮子老实了。
李母憋在心口的那口气却还未平息，本以为今天能借着几个孩子的事赚上一比，顺便出一出前日被当众打脸的恶气，现在可好。
钱没赚，恶气没出，反倒被人讹上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呜呜，老天爷，我的命好苦啊，嫁个男人是混蛋，生个儿子不成器，养个孙子还不听话，呜呜，我干脆死了算了！”
另一边，李大娟做好了午饭，等了半天不见亲娘和侄子回来，便出门去寻，刚出院子，正巧碰上同样去找人的刘氏和顾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