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路人热闹没看够，仍留在江家看母子俩哭天抢地，剩下的人全跟着沈甘棠出去了。
至于那个蹦跶得贼欢的老道，早趁乱溜了，他的离开也侧面证明了沈甘棠的能力。
这下再没人提“骗子”二字，一个个屁颠屁颠地跟在沈甘棠身后，央求着她帮自己算一卦。
折腾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沈甘棠当即指向不远处的空地道：“每卦二十文，想算的去那边排队，注意了，这二十文只是答疑解惑，捉鬼驱邪是另外的价钱……”
不等她把话说完，大家便一溜烟地冲向了那片空地。
排在最前面的是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他翻遍全身才凑齐二十文钱，“大师，我都穷大半辈子了，你能算算我什么时候发大财吗？”
沈甘棠用树枝把他从鞋底抠出的几个铜板往前一波，拧着眉道：“回家洗洗睡吧，记得把枕头垫高点，梦里什么都有。”
后面那个就比较阔气了，把铜板往地上一拍，声音响亮：“大师，我就不问什么时候能发财了，你直接给我指条能赚大钱的明路吧。”
沈甘棠：“我是个算命的术士，不是许愿池的王八，拿着你的钱，有多远走多远。”
再往后是个长相刻薄的老婆子，“大师，我儿二十四了还没娶上媳妇，你给算算他到底啥时候才能成家。”
“个子高的你说像竹竿，个子矮的你骂人是人冬瓜，长得好看的你怕儿子太喜欢，长得难看的你又看不上眼……有你这样的娘，你儿子这辈子都成不了家。”
“……”
算命摊刚开始营业，排队的人就少了一半，但他们不是算完命走了，而是被沈甘棠那张嘴吓退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忙到了下午才把所有人的问题都处理好。
收摊前粗略一算，连算命带卖符，一共赚了一两多银子，这点钱放到前世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一比巨款。
粮油米面、糖盐酱醋……沈甘棠在心里粗略地规划了一下待会儿要买的东西便提上篮子出发了。
刚走过江家门前的那条街，旁侧小巷里突然窜出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先前偷偷溜走的江湖骗子。
沈甘棠桃花眼微眯，语气中带了些兴味：“怎么，刚才没扇你脸上觉得不过瘾，特意来讨打了？”
老道二话没说，大步走到她面前，直挺挺地跪下了，“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沈甘棠：“？？”
跑她这儿来拜师？没睡醒吧？
“我数三个数，麻溜地从我面前消失。”
“我不！”老道死皮赖脸地去抱她的腿，但没抱成，最后干脆跟条蛆一样，躺在了路中间，哭唧唧地卖惨：
“大师，我的命好苦啊！我三岁死娘，六岁死爹，八岁时跟野狗抢食差点被咬死，能活这么大实属老天眷顾。
都说出家人，不，修道者慈悲为怀，你就大发慈悲收了我这个徒弟吧，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学到点皮毛混口饭吃！”
沈甘棠咬紧了后槽牙，“我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就算有，也不收你这种毫无天赋的徒弟，所以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动手？”
说着，她举起了手里的竹篮。
老道往前蛄蛹了一下，正要继续卖惨，街角忽然窜出一只小黑狗，对准他的脸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