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不该死?”
话音刚落,蒲吏还没反应过来,抬眼便看到他越发用力地用枪抵着男孩的太阳穴,才知道阿狼问题的主语是这个男孩。
什么?
这个男孩不是他随便拎出来的吗?
蒲吏懵了,其他专案组成员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疑惑。
不该死。
蒲吏心道。
此刻他完全搞不懂阿狼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一上来问自己是谁,第两句问他有什么目的,第三句随便拉了个无辜的孩子,问他该不该死。
他云里雾里的,在心中暗暗喷了句:有病。
蒲吏显然没有其他的选择,可能这场直播已经带给了全国,不,现在应该已经传播到了全世界。
如果说了该死,恐怕阿狼下一秒就会打爆他的头,那么罪魁祸首就是雾陵支队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刑警作为正义的象征,也绝不可能选择这个答案。
那么只剩下另一个选项。
“不该死。”蒲吏道。
阿狼随便拉的一个人,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玩性大发也说不定,估计过去之后不会再找孩子的麻烦了,他如此祈祷。
蒙面男子没有说话,在蒲吏说完后不久,他一直没有开口,正当蒲吏以为信号断了时,蒙面男子开口了。
“不对。”
两个字传入蒲吏的耳朵,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猛地握住了身侧的手枪。
而三分钟倒计时,在这一刻,已然归0。
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里的蒙面男子。
只见画面里,蒙面男子握住手枪的手动了动,却并没有要开枪的打算。
下一秒,他放下了计时器,松开了男孩,缓慢走到摄像机前,声音低了低:“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知道答案。”
说完,画面一片漆黑,他关了摄像头。
蒲吏怔怔地看着漆黑的画面,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以为答错了阿狼就会开枪,可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两个选择,却给他们一天时间,做一个没有选项的选择题,这无疑让人匪夷所思。
“不该死”不对,难道要答“该死”?
警察的职业准则不允许他选出这个答案,全世界的人民也不允许他做出这个选择,明天再看吧。
这个罪犯反侦察能力实在太强,几乎所有突破都对他没用,那帮孩子是他最好的保护伞,不能冒进,又不能不进,左右为难,如今除了答应犯人的要求外,警方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如果答案不合心意的话,像他刚才所说,打死一个学生,直接撕票是对愤怒最好的发泄方法。
可他却没这么做,难道是因为不想再增加自己的罪孽?
蒲吏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觉得荒谬,连杀三人,而这三人看起来似乎和阿狼没什么关系,可能单纯想杀就杀了,无差别杀人的人,还在乎这点罪孽?
或许是不忍心杀害一群未成年的孩子?
也不可能,连恩人都杀,他本就是个没有良心的恶魔,哪会管什么未成年的孩子?
猜想被一一否定,蒲吏还是有种预感,阿狼这么做肯定有隐情,或者目的,只是他还没发觉,他目前所掌握的线索还不够深入。
刚有意识,头便传来一阵剧痛,纪若安难受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五彩斑斓的光点,不知道已经昏迷多久了。
接着,她感到身体的不对劲,脑袋胀痛得厉害,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灌到了脑袋里,下身凉飕飕地的,一直有风从裤腿里呼啸而入。
纪若安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色。
城市的夜景一向是最漂亮的,灯红柳绿,车水马龙,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座城市的繁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雾陵的夜景十分优美,纪若安不喜欢逛风景,一次也没看过,本以为不会有机会了,没想到老天硬是摁着他欣赏了一番雾陵的夜景。
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纪若安瞳孔骤缩,她能感觉到身体被绳子捆得死死的,上面吊住自己的东西很不稳定,若是轻举妄动,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粉身碎骨。
她扭动脖子,以最小的活动范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她被倒吊在大楼的最高层外面,这栋高楼大约三四十层高,下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掉下去肯定没命。
吊着自己的应该是起重机之类的东西,大楼顶端漆黑一片,应该少有人来。
大楼的边缘伸出一块一米左右的木板,看样子挺结实的,只要荡过去抓住那块木板,应该就能获救。
纪若安低头看了看吊住自己的绳子,刚要用力,便从吊绳觉出一丝不对。
一扭头,几米远处,吊着一个和她平行的人。
纪若安呼吸一窒。
借着下面灯红柳绿的微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