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干什么?
“都在外面不许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不大,却透着森冷的凉意,大厦外头顿时噤若寒蝉,记者们迅速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向大厦。
大厅里空无一人。
“那边穿白衣服的记者小姐,叫摄影师把摄像机递过来。”权山躲在转角处,沉声道,而后他话锋一转,“外面的警察,把对讲机扔进来,我有话说。”
说完,权山弯腰,把红线的一端固定在旁边的消防栓上,拿着另一端原路返回。
他巡视了一番面色惊惧的学生,找到那个藏在角落背对着他的长发女生,揪出来往门外拖。
女生惊慌失措,泪声俱下,一屁股跌坐在地面,双手抱头惊叫不已。
“哭哭哭哭。”权山不耐烦地拿枪抵着他的头,眼看就要扣下扳机。
一个较弱的影子猛地闪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泪声俱下:“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大叔,你要干什么我替她去、我替她去!”
看清来者后,权山愣了片刻,眼前的女孩梳着娃娃头,身形比长发女孩瘦弱不少。
刚才好像就是她把女生拦在身后,以至于差点没发现她。
权山一下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挡在身前的女孩:一张脸煞白不已,满脸泪痕交错,眼里充满恐惧与畏缩。
明明自己害怕地浑身发抖,居然还敢站出来保护别人?
权山忍不住笑了,拿枪指了下吓得眼神空洞、魂不附体的长发女生,问:“你妹妹?”
娃娃头女生抖着惨白的嘴唇,摇了摇头。
想是吓得厉害了,不会说话,权山替她换了个称呼:“你姐姐?”
女生依旧摇头。
“那是?”权山产生了好奇。
求生是人的本能。
亲姐妹在命运存亡之际,会不会舍身相救都难说,更何况这两人看来没有血缘关系。
娃娃头女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长发女生,重新回过头,眼里的畏惧淡了几分,声音颤抖:“她是我恋人。”
权山愣住了。
两个女的?
这倒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他没有这么时髦,搞不懂年轻人的潮流。
眼前的女生紧咬下唇,眼眶猩红,强制不让泪水流下来。
那坚定又畏惧,充满矛盾的眼神,令权山心头微微一颤。
该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支撑她那瘦弱得不堪一击的身子,主动挡在他这个杀人狂魔的面前。
权山扫了眼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其他学生,那些壮硕如牛的男生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似的,抖得比谁都厉害。
一圈下来,竟没有一个有她这样的勇气。
权山眨眨眼,拿枪指着门口的那根红线,道:“行,你沿着这根红线绕到外面,把摄影机和对讲机拿过来,记住,不准多说一个字。”
娃娃头女生点点头,抬手抹了把泪,刚要起身,那名长发女生突然回过神,空洞的眼睛里不断流出泪水,她一把拉住娃娃头女生的手腕,干枯的嘴唇张了张。
“你别去……你别去!本来就是我的事你掺和什么!”
她把女生拉倒身后,泪流满面地向权山恳求:“大叔我去!还是我去!她能干什么?身子骨那么瘦,肯定搬不动摄影机……”
她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而她身后的女生则拼了命的想拉她回来,奈何力气不够,被长发女生死死地摁了回去。
权山又一次愣住了。
刚才还吓得魂不附体,路都走不动的长发女生,居然又重新站了起来。
看着她们推推搡搡的模样,权山思绪飘渺,脑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不知道他遇到这种情况,老婆会不会也这么护着他。
可惜那个女人死得早,权山眼底闪过一抹悲哀,散去了脑中的影子。
重新抬起头,他低喝一声:“拿个东西,哭哭啼啼哭哭啼啼,吵得老子头疼,快点!”
长发女生猛地挣脱了娃娃头女生的禁锢,顺着红线朝外奔去。
权山看了眼坐在原地嚎啕大哭的娃娃头,脸色一沉,刚才绑架的时候还没现在哭得凶,不就让她拿个东西,至于么。
发现门口有了动静,蒲吏打开对讲机:“狙击手准备。”
所有人立即全神贯注地盯着出口方向,屏住呼吸。
不一会,随着“咚咚咚”几声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浑身颤抖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
女孩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几十只枪口对着自己,仿佛下一秒身体将会被打得千疮百孔,吓得腿一软,跌倒在地。
蒲吏眉头微皱,右手轻抬,警察们纷纷收枪。
女孩脸色变得煞白,浑身剧烈地颤抖,手忙脚乱地拿了东西就往里爬。
摄影机很重,不一会儿累得满头大汗,跟着地上的红线拐了好几道弯,穿过好几道门后,终于回到了仓库。
她把东西放在一边,一头栽进了娃娃头女生的怀里,两人抱头痛哭。
权山戴着面具,缓步走到摄影机前,微微欠身,拿起对讲机。
“警官,你好……”
“我有三个问题,三个问题都答对,我就放了这些孩子。”
镜头一转,对准了身后那群吓得魂飞魄散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