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彩彩不悦道:“老郑,请注意你的言辞,有缺既入侯府,便是我关彩彩半个孩子,不许你污蔑他。”
尤其当着外人的面,郑清廉言语多有讽刺和冷蔑,且不说吴有缺什么感受,关彩彩都觉得刺耳。
郑清廉背对着吴有缺,面朝乔翀,关彩彩二人,忽然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道:“侯爷,庐江侯府要完了。”
郑清廉匍匐在乔翀脚下,年迈的身躯因为抽泣而隐隐颤栗,
“恕老奴放肆,自龙兴三年国君推行新政,至今土改已有六年之久。这六年来,多少士族权贵倒在土改屠刀之下,那些比侯府更庞大,更有实力的士族权贵,皆饮恨而终。”
“眼下阉党刽子手陆寒就在皖城虎视眈眈,老奴宁肯侯府易主,也不愿意看到乔家家破人亡啊!”
“就算侯府失去一切,可只要老爷你们还活着,老奴就知足了。”
郑清廉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哭的越凶,越是证明他对乔家之忠诚。
郑清廉抬起头来时,已是泪流满面,管状的鼻涕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乔翀见状,心头涌起阵阵暖流,
殊不知,郑清廉此人孤傲的很,平日里总觉得他喜欢倚老卖老,素来在乔翀面前都是以‘老夫’自居。
而今日,他却跪在乔翀脚下,涕流满面,口口声声自称老奴。
关彩彩因心中惭愧而不忍直视,
悔不该让吴有缺去查账,而损害了这位老人的忠心啊!
郑清廉声泪俱下道:“老爷,老爷啊!放弃侯府保全一家老小吧!老奴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就算老爷失去一切,老奴也会终我一生侍奉老爷和夫人。”
关彩彩眼眶泛红,落难方见人心啊!
乔翀感动的快要垂泪了,忙走上前将郑清廉搀扶起来,“老郑,快,快起来!”
连王老冀都忍不住感慨道:“难怪二百年来乔家能在庐江屹立不倒,除了乔家代代出人杰外,想来侯府上下也大多如郑军需这般忠心耿耿,令我等深感钦佩。”
好一出主仆情深啊!
“不,我不起来,老爷要是不答应,老奴死跪不起。”郑清廉撅着腚再一次匍匐在乔翀脚下。
趁着郑清廉撅腚的功夫,吴有缺忽然从袖兜摸出一把短刀,趁其不备,一刀划过郑清廉裤裆。
这把刀前两天才阉割了陈亮,今日又阉了郑清廉。
真是一把好刀啊!
特别的快。
乔翀一把推开吴有缺,骂道:“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乔翀真的生气了,
郑清廉愣了一下,感觉好像裤兜有什么东西顺着裤管掉了下去,裤裆凉飕飕的。
看到掉在地上的两颗荔枝,郑清廉唰的一下面色惨白,他捂着裤兜像女人一样失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郑清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畜生竟然噶了自己的荔枝……
他有一个妻子,六房小妾啊!
这哪儿是煽了他,分明就是让他郑清廉家破人亡啊!
“混账,我杀了你。”郑清廉气急败坏,爬起来抓过桌上的砚台冲向吴有缺。
“住手!”王老冀拽着吴有缺将其拉倒自己身后,厉声冲着郑清廉喊道:“郑军需,烦请你冷静一点。”
在没有拿到釉料配方之前,绝对不能让吴有缺出事。
乔翀这时才注意到脚下之物,旋即一步迈出,跃过郑清廉来到吴有缺身前,怒斥道:“你这逆子,你疯了?”
一个习武之人,怎地如此阴损。
乔翀虽在训斥吴有缺,却挡住了郑清廉的路。
关彩彩神色大变,连她也忍不住责备吴有缺:“有缺你……你怎可如此莽撞?”
“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何其正完全傻了,裤兜生出阵阵寒意,目瞪口呆的望着吴有缺,一脸惊愕。
看着人畜无害,哪曾想此人竟如此歹毒,他居然毫无征兆的,偷摸就把人家荔枝给噶了……
“我要杀了你,”
“畜生,老夫要宰了你。”
“滚开!”郑清廉勃然大怒,试图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乔翀。
吴有缺于心不忍,满脸苦涩的说道:“老郑,其实我真的很不想阉了你,真的。”
“我这人向来气度恢弘,你骂我两句我也忍了,可你不该上演什么主仆情深的戏码,很辣眼睛的,我真的忍不住。”
气度恢弘?
何其正上下扫了吴有缺一眼,愣是没看出这小子哪儿气度恢弘了,鼠腹鸡肠倒是很贴切。
郑清廉大骂道:“小畜生你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郑清廉疼的直龇牙咧嘴。
乔翀大怒道:“你这个逆子,你怎可倒行逆施,胡作非为,今日你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我一定会狠狠责罚你。”
乔翀无法理解吴有缺的举动,如此忠心的老奴,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疯子,完全是个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