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放牛我也不如你。”
“这么看来,我张敬禹不及你之处,还不少啊!”张敬禹戏谑道。
泥菩萨还有二两脾气呢,我堂堂虎林秀才,名震江左,岂容你一个卑微下贱的佃户之子轻视?
关彩彩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喜,
乔翀也收起对张敬禹的欣赏,只怕此人是表里不一。
吴有缺笑了笑,昂首道:“佃户之子为何不能作诗,难道作诗是文人的专属?倘若作诗就能入赘侯府,成为大乔的夫君,那我这个佃户之子也未尝不可。”
郑清廉声色俱厉道:“你要是作不出来,老夫便命人撕了你的嘴。”
按说郑清廉和吴有缺素未谋面,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处处针对?
巧了,
纯粹就是因为郑清廉心中不忿,憋着一口恶气不敢冲着乔翀撒,正好这个佃户之子可以拿捏,当着乔翀的面,把气撒到吴有缺身上,实则,也算是当众抽他乔翀一记耳光。
乔翀皱了皱眉,“此子乃我侯府恩人,清廉不可失了礼数。”
乔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郑清廉这个老家伙是在怨恨自己没有把他孙子叫过来,所以才跟深闺怨妇似的,你甭说吴有缺,路过一条狗,他都想骂上两句。
吴有缺扫了郑清廉一眼,心中腹诽:“去尼玛的老杂毛,我杀你全家了?”
郑清廉三番两次针对,让吴有缺心中不爽,他就不明白了,这老狗咋的啦?
招你惹你了?
乔翀又道:“小子,兹事体大,时间紧迫,你不要再捣乱了。”
“乔叔,把这小子请出去。”乔翀的请出去,跟郑清廉的叉出去,其实都一个道理,只是乔翀态度稍微客气一些。
要知道乔翀是老牌贵族,性格固执,执拗,宁肯与国君拼杀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交出自己的土地人口。
他这种人,门第观念极重。
庐江侯府是没落了,然而他乔翀再怎么式微没落,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佃户之子。
我乔翀对你客气,尊重你,那是我乔翀爱民如子,并不代表你吴有缺就和我乔翀人格平等。
你想入赘,门都没有。
是,乔翀是选了个家奴,可那家奴是五代家奴,在乔翀眼里,已经和他半个儿子差不离。
再者,在乔翀眼里,即使大乔和乔俭让两人成了,也不算正经八百的女婿,顶天就是为他们乔家去死。
乔翀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大乔的性格随他,善良随和,落落大方,但骨子里是很骄傲的。
不可能和乔俭让同房。
张敬禹笑的好不灿烂,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脸上,分明写着:“区区一个佃户之子也妄想入赘侯府,这不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真实写照吗?哈哈哈!”
褚希尧倒是没吱声,犯不着跟一个佃户之子言语,那会堕了他的身份,
不过这小子的嘴巴都快歪到天上去了,讽刺和冷蔑之色,让那歪嘴勾勒的再明显不过。
吴有缺置若罔闻,似乎没有看到一个劲朝着自己使眼色的乔佥,目光定格在大乔身上。
嗯,
有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皖城在长江北岸,在水一方就很形象了。
“卧槽!”
乔翀骤然双眼放光,他竖起耳朵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深怕错漏了哪一个字。那模样,像极了十几天没吃过屎的流浪狗,饿的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走进一条小巷,猛然间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屎味,滂臭。
这味道刺激的它口水一下子就淌了出来,狗子顿时食欲大增,脚步飞快。
乔佥不知道侯爷诗兴大发,他有些生气吴有缺这小子不知好歹,来到他身边肃声道:“请吧!”
“请什么请,先别请了,赶紧闭嘴吧乔叔!”乔翀鲜有的叱责了乔佥,怕乔佥打断吴有缺的灵感。
在水一方……
淦!
张敬禹瞳孔圆整,不可思议的看着吴有缺,
这个卑贱的佃户之子,他真的能作诗?
“草你个麻,你个佃户之子,你不寻思种田,你特么作什么诗啊!”张敬禹心头生出强烈的危机感,这个天杀的佃户十八代,人长得好看,还会作诗。
天打五雷轰的佃户,你当着我虎林秀才的面作诗,将我张敬禹置于何地?
他张敬禹憋了好久才憋出个屁来,憋出个‘有美一人’,此后很长那个一段时间为此而沾沾自喜,万万没想到啊!一个佃户,特么的不好好种地,跟这吟诗。
现在文人内卷的这么厉害了吗?
啊?
佃户也吟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