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最便宜的瓷器价格,
吴有缺自嘲的笑了笑,“像我们这些佃户,也只有在丰收年景,逢年过节的时候,菜里能放上一两片猪肉,终其一生,吃下的肉加一块都不够一头猪。”
“要是遇到旱灾,涝灾,别说吃肉了,连饭都吃不上,我记得小的时候,母亲大清早就拎着篮子带我和妹妹去山里剥树皮,挖草根,去的晚了,连树皮,草根都不会剩下。”
“大人,佃户苦啊!”
“这些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就差没易子而食了。” 吴有缺一脸悲切。
情绪是会感染的,关彩彩收起笑容,脸上流露出伤悲。
而乔佥却是眼前一亮,目光怔怔的注视着吴有缺。
“从商,的确有损大人的威名,却可以给大人三千封户,几万百姓,甚至庐江郡几十万百姓带来额外收入来源。若是遇到灾难,瓷器,兴许就是几万人,十几万人活下去的希望。”
“为我庐江几十万百姓,小人宁死也不能将配方交给徐家那些人。”
“虽然瓷器造价成本极低,利润极高,可要落到那些逐利的商人手中,底下的匠人依旧只是拿着微薄的收入,依旧养不起妻儿老小。”
吴有缺虽出身卑微,却忧国忧民,令乔翀,关彩彩不由而然的高看一眼。
吴有缺恳切道:“小人常听村里人说,大人宅心仁厚,视民如子。”
“故此小人宁肯冒死推却徐家,甘虎,陈康等人,也要把釉料配方送到侯府,为千千万万和我一样悲苦的佃户,恳请大人开窑烧瓷,造福一方百姓!”吴有缺躬身一拜,恳求道。
于公,可以造福一方百姓,于私,可以打击徐家瓷器产业。
徐家主营陶瓷,
吴有缺很笃定只要他的瓷器一上市,徐家很快就会完蛋。
乔佥顿时两个眼睛直放光,跟俩灯笼似的,满脸惊诧的望着吴有缺。
“厉害呀!”乔佥服了,大写的服气。
乔佥满脸钦佩,太能说会道了。
其他为官者从商是与民争利,是聚敛害民,到侯爷这里,就成了造福一方百姓。
有理有据,绕一大圈,生生把侯爷逼上绝路了。
人家一个小小的佃户都知道冒死为民,你堂堂一个侯爷,是吧!
关彩彩笑骂道:“伶牙利嘴!”
庐江侯乔翀深深凝视着吴有缺,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帅小伙。
“这小子长得这么漂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稀里糊涂的,把我给绕进去了。哼!”乔翀腹诽心谤。
乔翀心烦意乱,目光落在他之前写的那副字上边,气呼呼的说道:“这谁写的字?”
“写的乱七八糟,糟践笔墨。”
“烦请夫人拿去烧了,看着心烦。”
关彩彩笑而不语,
乔佥无语望天,
乔翀撇嘴,问:“你这个瓷器,定价多少?”
乔翀把玩着瓷器,末了又添了一句,“这你亲手烧的?这造型也是绝了,糟践了这么好的釉色。”
乔翀对瓷器的了解不多,不过侯府也有不少官窑瓷器,那些品相绝佳的瓷器不是花钱买来的,大多数是立功之后,历任国君赏赐给他们家的。
大部分都是红釉官窑,一部分实用器皿是官方每年给一定的定额,配送的。
像吴有缺烧制的这三件瓷器,一件红釉,一件紫罗兰,一件唐三彩。三件当中,最差的一件红釉,在吴国,正常情况下,最起码都是太守级别的官员,兴许有机会得到陛下赏赐。
另外两件紫罗兰和唐三彩……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应该能卖出很高的一个价格吧?
乔翀不太清楚。
“这件红釉,市场价在一百两黄金左右,当然,我烧制的这件,釉色和器型都比较差,卖不到这样的价格。我们可以招募成熟的匠人带着佃户学习,不出三个月就可以烧制器型匀称完美的瓷器了。”吴有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