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缘低着头,沉默不语。
一边是他最为敬爱的师兄,一边是来势汹汹的执法院弟子,他很是为难。
说了是对不起师兄,不说,则是对不起宗门,以及自己正义的内心。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仿佛所有的话,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的刺,想要吐出却始终做不到。
“你说的常师兄,不会就是常百飞吧?”梁飞语突然灵光一闪。
他们之前倒是也询问过对方,刚才还看见对方和张缘刚刚接触,让他有所猜测。
而张缘的眼神,确定他的猜想。
知道了是谁后,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张缘不说话,但他可是执法院的弟子,他有的是办法撬开对方的嘴。
“我刚才还听见,他向你借玄石,看起来你们关系很好嘛。”
梁飞语循循诱导道。
“当然好了,我们每次发月俸,都会借玄石给常师兄。”
“如果关系不好,怎会如此。”
张缘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
每个月都借,这是变相恶霸同门。
而且还不止一个。
梁飞语眉头一皱,但没说什么。
弱肉强食到哪里都是一样,哪怕在外门和内门当中,照样都会存在。
“这算什么好人?”王长忠冷哼一声。
“怎么不是好人了?”
张缘梗着脖子反驳道:
“虽然我们拿不出来玄石的时候,他会威胁我们,会借着切磋名义打人。”
“但他出手不会太重,顶多让人腿脚断裂,在床上修养几个月就好。”
“每年最多打两三次而已,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顿了顿,他举例王师兄的好:
“他也很爱戴我们,月俸没全拿,五个玄石会给我们剩半个买炼体丸。”
“而且曾经,得知他所逼迫的女弟子,不堪重负跳崖之时,他还伤心了好久。”
说着说着,张缘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突然转头,看向一边的王长忠。
“唉!你的脸怎么红了?”看着仿若烧红铁块般的脸,张缘忍不住后退两步。
“没事!没事!”
“我很好,我非常好!”
王长忠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圆滚,双目通红,似乎有血在不断浸染。
砂锅大的拳头咔咔在响,骨头碰撞的声音,仿佛要把中间的空气挤爆。
手臂上的青筋绽开,像是一条条扭曲的钢筋在盘旋,充斥着难以想象的爆发力。
“继续,继续说!”
“我也想知道,这位记名弟子常百飞他到底有!多!好!”
王长忠不留一丝缝隙的牙齿,咯咯作响,把硬生生一个字一个字挤出。
头颅上的黑发,不知何时已经竖起。
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吃人的恶鬼。
上官源眉头微微皱起,拍了拍王长忠的肩膀,试图让其先冷静下来。
只是他的手,似乎也轻微发抖。
王长忠没有在意,只是紧紧盯着张缘,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之前所说,不过是常师兄的一些小优点,不足为道。”
“最令我敬佩的是,常师兄得知与他恶交的柳师兄死后,竟当众跪下了。”
“捶胸顿足,泪流满面。”
闻言,王长忠脸色终于好转一些,身上的气势微微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