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鸣:“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先生的人吗?”
“我是他的人不假,不过我只是个刺客,说难听点,就是一把杀人的剑?或者是咬人的疯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郑琰说:“公子,如果是你,你会对一条狗说这些话吗?何况现在先生身边另有人保护,回来这段日子,我一直在保护你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徐凤鸣听他这般评价自己,不知怎的,看了一眼姜冕,姜冕一直默默的,脸上看不大出表情,然而徐凤鸣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底一抹异样的神色。
“不过,”郑琰无知无觉,面带沉思:“我觉得这或许是有可能的,要不然先生不会这么急着将你们找回来。”
徐凤鸣就这么顺嘴提了一句,郑琰说不知道,他也就再也没问了。
这天晚上回去,郑琰特意去找闵先生,将今天白天在长春阁听到的话悉数说了。
闵先生坐在案几后看文书,听完后头都没抬:“嗯,两位公子怎么说。”
“没说什么,”郑琰说:“不过,他们问我,君上是不是身子不好了。”
“果然是京麓学院出来的,就是聪明,仅凭三言两语就能看透这么多事。”闵先生笑道:“从明日起,他们出去你都跟着,所有花销都记着,回来我给你报销,记住,务必要保护好两位公子。”
“是,”郑琰说:“先生,今日那两个诋毁你跟殿下的人,要解决吗?”
“解决他们做什么?”闵先生反问道:“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些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世家大族呢,现在有人自寻死路,我为什么要拦着他们?”
郑琰:“……”
郑琰:“先生,还有一事我不明白。”
闵先生:“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给两位安排职务?”
郑琰:“……是。”
闵先生说:“不是我不安排,是他们自己还没准备好。”
“?”郑琰不明白闵先生这话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地退了出去。
这晚赵宁来得有点晚,来的时候徐凤鸣都已经睡着了。
徐凤鸣觉浅,赵宁一来他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赵宁将徐凤鸣抱在怀里问道。
徐凤鸣摇头,声音有点困顿:“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事。”赵宁狗一般在他脖颈处嗅来嗅去。
今天朝会上又因为立太子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大臣们各执己见,王族宗室支持四王子,剩下的一部分大臣支持三王子,还有一部分站在赵宁这边。
关于立太子一事,从赵玦继位开始,便有争议,只是那时候赵玦身子还行,于是这些纷争还没有摆在明面上,太子之位也一直悬而不决。
不过,各王子之间私下里互相争斗,和大臣们私下站队这事却是一直存在的。
启国向来容不得大臣们结党营私,然而赵玦也清楚,只要这太子之位一日是空着的,众大臣和王子之间的牵连就不可能避免。
他也一直留意着,只要不太过分,就只是偶尔敲打敲打,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只因他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
现在赵玦自己也察觉到身子不行了,再次将立太子一事摆在了明面上,朝廷中这才刮起了新一轮的浪潮。
自从赵玦说明要立太子后,朝廷上便一直吵个不停,已经连续吵了好几个月了。
今日朝会上再次就立太子一事吵了起来,最后宗老提出,既然太子之位一直悬而不决,不若将各位王子全部聚集在一处考校,以便观察各位王子的德行以及心性。然后,通过一层层的选拔和考核,这样一来,就能筛选出最优秀的人了。
朝堂上每一个人都带着私心,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当然也没人反驳,毕竟这个办法目前看起来是最公平的。
办法是有了,考核的人又成了一大难题。
毕竟要考校王子,最主要的就是要避免徇私,那么那个负责考核王子的人一定不能跟任何一个王子有半点关系。当然,也不能选那些早早站队的人,于是众人又吵了起来。
最后由闵先生提议,选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能接受的人——秦川。
这是唯一一个自从立太子一事被重新提起来后,一直没有站队的人。
这秦川人如其名,为人刚正不阿、宁折不弯,他出身平民,却硬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他从不阿谀奉承,不结交权贵,一直恪守本分,兢兢业业。
他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很多时候都不会被人注意,就连朝会时,他的案几都摆在最不显眼的位置。
然而他总是能凭借着一己之力,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他这个人在。那种气势并不明显,却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朝廷中有一个似乎存在感并不强,却又不容忽视的人在。
朝廷中派系泾渭分明,斗争不断,他从不站队任何一方,却能安然无恙地一直做他的官。
闵先生一提秦川,所有人都想起来那个存在感并不强,却不容忽视的人来了。
秦川突然接了这么大的任务,还有点懵:“丞相折煞我了,竞选太子乃是国家大事,事关宗庙社稷,我怎能担此大任?”
“秦大人太过自谦了,”闵先生道:“此番差事,非秦大人莫属。”
“丞相所言有理,考核王子,还非秦卿莫属,”赵玦经闵先生一提,也想起了秦川这个人,他对秦川也略有耳闻,当即道:“众卿可有异议?”
一时间所有人竟然无法反驳,只因所有人都清楚,秦川是这朝廷上唯一一个不会徇私的人。
于是最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赵宁身为已经成年的王子,也要参加朝会,待朝会散去后,又被赵玦叫去帮赵玦批阅了许多文书,这才来晚了。
“秦川……”徐凤鸣对这个人也有点印象:“是当初跟你一起去卫国出使的那个大人?”
赵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