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鸣:“你的意思是说他也是四大刺客之一?”
“不知道,”郑琰说:“公子,我们四大刺客那点破事你也知道,自从天子势微,后来刺客们闹掰后就分道扬镳了。
况且每个人所修的武功心法也是不一样的,师父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我还真看不出来他用的武功究竟是不是师门传授的,所以他究竟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我也只是匆匆一瞥,也不清楚他那把剑究竟是真的还是照着承影剑仿造的。
不过,四大刺客几百年前闹掰后就风流云散了,期间除了七星龙渊的传人一直遵守着承诺守在天子身边,其余人早就各奔前程去了。
这还真说不准,持承影剑那老不死的会不会一时兴起四处云游,最后闲来无事,选了个金发碧眼的杂毛狗当传人。”
徐凤鸣:“……”
姜冕:“……”
徐凤鸣:“若是真如你所说……这人又为什么会不远千里从西域千里迢迢跑来呢?”
“谁知道呢?”郑琰撇撇嘴:“或许是他有毛病吧。”
徐凤鸣无语。
一行人日夜兼程,三天后,终于成功跑出了楚国地界。
宋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没有派兵追击他们。
在她的布局下,姜冕如今已经是一个弑父篡位、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她也确实没必要再大费周章地去追杀姜冕。
她的打算是等那西域刺客穆菲徳回来后,让他继续追杀他。
然而那穆菲徳却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回来。
宋影对这人的突然离去心有疑虑,也派人去打探过消息,然而那人却音讯全无,仿佛就此消失了一般。
宋影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那神神叨叨的刺客了,现在姜懋还没咽气,正是关键时刻,谁也保不准中途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她得在姜懋咽气前,先写好退位诏书,让下一代国君继位。
“娘娘,夜深了,早些歇着吧,”内侍站在宋影身边:“如今君上病着,国中一应大小事务全靠娘娘操持,这些日子娘娘日夜操劳,身子怎么受得了?”
宋影:“我知道了,那西域人还没消息吗?”
内侍:“覃将军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应当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宋影:“我一会儿就休息,你先退下吧。”
内侍:“是。”
内侍退了出去,殿内点着烛火,宋影站在殿内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她看向空中那一轮残月,想起几日前,她跟姜冕还没走到如今这个水火不容的地步。
明明院子里那盛开的花朵都还娇艳欲滴,可她跟姜冕却成了你死我活的宿敌。
宋影突然疯了一般,一下打翻了架子上的花瓶。
侍女听见声响,进来查探。
硕大的殿内烛火摇曳,投射出的阴影像一道永远投不进光的黑帘一般,比黑暗更可怖。
阴影里传来宋影凄厉的声音:“出去!”
侍女被吓得不轻,忙退了出去。
这偌大的宫殿,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她这一生注定会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至死不休。
出了楚国后,马车便慢了下来,悠哉悠哉地在路上走了小半个月才抵达安阳,郑琰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原本借着京麓学院的名声,吸引了无数商贩,隐隐有天下第一都美誉的安阳早已不当年。
徐凤鸣一下车,首先看到的就是垮塌的城墙,以及随处可见的临时居所,还有面目全非的安阳城,以及废墟中忙碌的人群。
还未修好的城墙边有小孩在废墟上蹦来蹦去,间或引来大人的呵斥。
徐凤鸣想过许多场景,他甚至想过安阳或许跟洛阳一样,成了一片被杂草覆盖的废墟。
却唯独没想过是这样的。
安阳虽然有一大半的房屋建筑被毁了,城墙也垮塌了一大半,但是却有很多人在废墟上努力地将它恢复成原样。
徐凤鸣怔怔地看着那些人,心里五味杂陈:“师兄,这些人是……”
“有部分是大战之前逃出安阳的,”宋扶站在徐凤鸣旁边:“还有一部分是无处可去的。”
徐凤鸣:“他们是知道要重建安阳城才回来的吗?”
宋扶点头:“都是得知安阳城要重建才来的。”
听到宋扶的话那一刹那间,徐凤鸣心里莫名地一顿,竟眼眶一热,鼻头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