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后特意给他们留了点独处的时间,退了出来。
她出了殿门来到院里,内侍立即关上门跟在身后。
姜冕不吃不喝守在姜懋榻前,一直守到二更时分,姜懋始终昏迷着没醒。
姜勤看了眼仅半天就形容枯槁的姜懋,在旁边劝慰姜冕:“我问过太医了,是突发恶疾,不是中毒。
想来是他这些年不知节制,早已掏空了身体,今日这汀山一行,将他这多年来的沉疴顽疾全部都勾起来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阿冕,你要保重身体。
今天有很多百姓都来汀山看热闹了,想必君上晕倒的事也已经传遍了浔阳了。
阿冕,正事要紧,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得取得先机,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姜勤的担心没错,姜冕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兄弟。
想必现在姜懋晕倒,已然快不行的消息早就传到他们耳朵里去了,他们现在应该在来汀山的路上。
虽然姜冕有姜勤和谢佑的支持,胜算要大些,可到时候另外三个王子闹上汀山,势必会是一场血战。
姜冕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起身跟姜勤一起出了殿。
眼下天早已经黑了,今日初一,发丝一般的上弦月悬在穹顶。
天空中繁星灿烂,银河如带,横亘于整个天空。
行宫中静悄悄的,就连巡查的侍卫走路都特别的轻。
姜懋这次来只带了三千禁军,全部驻守在行宫各个角落。
徐凤鸣、赵宁跟郑琰三人躺在行宫屋顶上看星星。
“动作还挺快。”徐凤鸣双手枕着脑袋,看向天空。
“那是自然的。”郑琰恬不知耻地说:“我们刺客有刺客的原则,办事效率是刺客守则第一条。”
徐凤鸣侧头去看赵宁:“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赵宁反问:“你觉得呢?”
徐凤鸣:“我觉得守不守则的都是小事,关键是这人是楚国的王子殿下,所以郑先生才会有这么强的办事效率。”
郑琰侧头去看徐凤鸣:“公子,你是吃醋了吗?”
“那是,”徐凤鸣说:“我这心里啊,别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郑琰低低笑了两声:“罪过,公子,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徐凤鸣嘴角含笑:“你小心点,这话可别让王子殿下听见。”
“我一片真心,”郑琰说:“公子若是不相信,那我可就太伤心了。”
躺在徐凤鸣旁边的赵宁不慌不忙地动了动手腕,然后屈指一弹。
顿时一个不明物体唰一下从徐凤鸣额头擦过,直冲郑琰而去。
郑琰一横赤霄剑,下一秒,一颗什么东西直接撞在赤霄剑剑鞘上,只听“啪”一声响,紧接着,那东西被弹飞,飞向院落。
那铜钱险些砸在姜冕头上,幸好姜勤眼疾手快,将那铜钱接住了。
“是徐先生吗?”
姜冕看了看姜勤手心里的铜钱,抬眸对着屋顶上道:“先生,可否下来一续?”
“那便冒犯王子殿下了。”屋顶上传来徐凤鸣的声音。
不一会儿,三个人先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委屈几位了,”姜冕说:“我这就给三位安排房间。”
徐凤鸣:“如此,那便有劳殿下了。”
姜冕:“三位,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凤鸣:“这是自然。”
几人走到姜冕给徐凤鸣三人准备好的院子里,徐凤鸣说:“殿下,时间有限,你失了先机,先前那诏书已经没用了,现在我们需得要一份真的诏书。我觉得您最好在您的弟弟们反应过来之前拿到传位诏书,这样才能避免一场互相残杀的血战。”
“多谢先生提醒,”姜冕说:“我正有此意,只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父王昏迷,那传位诏书恐怕……”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徐凤鸣说:“君上昏迷了不假,可王后还活得好好的呢,君上跟王后日夜相伴、形影不离,我相信王后一定知道君上最属意的太子是谁,你说对不对?”
姜冕:“……”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去找宋王后。
他知道徐凤鸣什么意思,不用想也知道徐凤鸣一定是看出来宋王后对他还有情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帮自己。
徐凤鸣这是出了个损招,让他用美人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