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鸣笑了起来,他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院墙上方,抱着猫走了。
知道这猫怕冷,徐凤鸣让徐文在房里又加了一个炉子。
第二日徐凤鸣一起来,便出了门。
虽然安置难民的办法有了,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城南已经搭建起了临时住所,徐凤鸣一众人等要着手分户了,这时候给他们分户是最佳时机,等开了春,便可以直接迁入洛阳了。
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繁杂的事情要做,分了户,还要分粮,以及各种物资调配。
徐凤鸣跟学院众人每日从早晨忙到晚,直到天黑时才回家。
他跟赵宁每天见了面也不说话,两人对视一眼,就各忙各的去了。
赵宁不说话,徐凤鸣也懒得搭理赵宁。
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有时候一整天都碰不了面,倒也是相安无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凤鸣有时候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这预感没来由的强烈,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紧盯着他。
有好几次他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视线定在自己背上,然而等他回头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阿鸣,你看什么呢?”苏仪见徐凤鸣最近总不对劲,问道:“你是在找赵兄吗?”
徐凤鸣:“苏兄,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
“人?”苏仪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只看见一张张面黄肌瘦、疲惫不堪又渴望着活下去的脸:“没有啊。”
徐凤鸣笑了笑:“大概是我想多了。”
苏仪却一脸不怀好意:“你跟赵兄是不是吵架了?”
徐凤鸣:“没有。”
苏仪:“没有?没有怎么两人这么久都不说话?你还每天鬼鬼祟祟在找赵兄,最后还编个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有人在跟着你。”
徐凤鸣:“……”
徐凤鸣今天才发现,原来苏仪的脑洞比徐文还大。
这才是根棒槌,而且还是棒槌中的棒槌。
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徐凤鸣又问过姜黎有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啊。”姜黎道,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身边的黎朔:“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几天。”徐凤鸣道,他想了想,怀疑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大概是我太多疑了。”
姜黎:“会不会是太累了?要不你回去休息休息?”
“可能就是我多心了。”徐凤鸣跟姜黎寒暄几句走了。
徐凤鸣走后,姜黎忽然看了一眼黎朔,黎朔镇定地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姜黎思忖片刻:“这几天帮我多看着点,如果可以的话,晚上尽量送送他。”
黎朔点头应了。
这天晚上忙完,徐文来接徐凤鸣。
徐凤鸣今天累得不轻,一上车就闭眼养神。
马车跑出去不久,就听见徐文勒停马车,大喊道:“谁?!”
徐凤鸣立即清醒过来,坐直身子拉开车帘。
街角的阴影处,黎朔走了出来:“我。”
黎朔抄着手,怀里抱了把剑。
徐凤鸣见是黎朔,道:“黎大哥。”
“徐公子太客气了,公子是我家少爷的至交好友,我只是一介身份低下的护卫,哪里当得起公子的大哥?公子快别折煞我了,叫我黎朔就行。”黎朔说是这么说,可抄着的手却没有放下来,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黎大哥何出此言,”徐凤鸣道:“大哥虽名义上是姜兄的护卫 ,但小弟知道,大哥跟姜兄情同手足,既如此,姜兄的兄长,小弟称呼一声大哥再合适不过。”
黎朔笑道:“徐公子太客气了。”
徐凤鸣温和笑道:“只不知,黎大哥深夜在此有何事?”
“公子说这几天似乎有人在窥探,我家少爷不放心公子的安危。”黎朔道:“故奉我家少爷之命,来送送公子……”
他说着话,忽然看了一眼徐凤鸣马车后方,笑了起来:“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