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他的举动,妥已斯先生完全可以对外说,如果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多么的心疼,也不会包庇。
既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好的名声,也让那些心怀不轨的明白,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她推动着轮椅稍稍走近了些,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模样,轻声说道。
“恩情是会被消耗的,尤其是理所当然的索取,涉及自己家人的安全情况下,皮厄,如果你不会去利用艾米丽,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你也不需要否定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结果的。”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么?简简单单的漫不经心制定的计划,被毁掉人生的人是多么的痛苦。”
皮厄瞪大了眼睛,仿佛刚刚听到的消息是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进了他的心底。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瞳孔微微收缩,眼白部分因过度用力而泛着些许血丝,原本就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睁到了极致,仿佛要把眼前这荒诞的一切都看穿似的
他双唇微微颤动,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低声咒骂,满脸不甘地使劲撑起身子,试图下床。
可双腿绵软无力,刚一沾地,膝盖便猛地一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重重摔在地上。
即便如此狼狈,他仍强撑着抬起头,双眼圆睁,满是怒火,死死瞪着她,声嘶力竭吼道:“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艾薇冰冷地看着他倒地起不来的模样,被子弹打进腿的疼痛终于缓解了一点,有他的下场在,过去的委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释放的途径了。
他的生活还在以后呢,她只是来通知,顺便来参观他表情的,如今得偿所愿了。
艾薇望了望哥哥,哥哥便将她的轮椅推至门口,打开门,要离开时。
她回首,只见皮厄正痛苦地匍匐在地,双手胡乱地抠着地面,艰难地向前挪动。
注意到她望过来的视线,立刻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脖颈上青筋暴突,双目圆睁,满是愤懑与不甘,“别自作聪明了,你那点小把戏,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蓄意挑唆,察觉不出你的险恶用心么!”
有护工听见动静,立刻走了进来,他们本来是艾薇进去时便出去了等在外面,此刻迅速将皮厄拉起,两人一前一后将他放到了床上。
皮厄剧烈挣扎,命令着护工,“将她拉回来。”
护工们仿若未闻皮厄那带着愤懑与焦躁的叫嚷,神色平静,手上动作不停,还悉心地为他掖好被角。
“您该好好歇着了,蔚厉先生。”护工的语调不疾不徐,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为何不许我出去?我要离开!”皮厄额上沁出细密汗珠,情绪愈发癫狂,身子在床榻上扭动挣扎,
“您要好好养伤。”
“什么意思?你们是要锁住我?让我好好养伤,然后去坐牢嘛?我要出去。”
“您要好好养伤。”护工重复着这句简单却笃定的劝诫,音调平稳,如同古老的咒语。
艾薇让哥哥推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走廊角落里,让他回去休息,他的眼睛下方都有暗色了。
病房就在隔壁,还有护工,她看完风景,自己慢慢转动轮椅,推回房间就行。
莱诺算了算距离到病房的距离,又看着护工在不远处,便点了点头。
其实回去他也一直睡不着,但是睡不着也得睡,不然恐怕下一个躺在病房的就是他了。
哥哥离开,艾薇继续看着看着外面景色,琳达应该好些了,从她让哥哥带来的话中,情绪是比较好的。
妥已斯夫人和哥哥都去看望过她,她想给琳达打个电话,如果不是琳达告诉哥哥,她有危险,她可能也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
可是哥哥说他去时,医生告诉他最好不要让琳达下床。
过几天在下地,没有办法,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腹部又遭到重击,还拖了很久才到医院,本就是捡回的一条命,必须要好好调养。
而医院电话线都是固定的,所以得过几天。
“你怎么出来了?”旁边有道声音响起,容答的身影便随之映入眼帘,几步就跨到近前,“莱诺回去了吗?”
“回去了。”艾薇浅笑作答,“谢谢你又救了我。”
“怎么又开始说这个了。”对方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