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肌肉男倒地的间隙,李良屹瞅准机会跳到立柱上。
赛场另一边,扎着小辫的男人站在立柱上,那条小辫子远看像是在脑门后长了根鼠尾。他偏了偏头,和地上瘦小的男人交换了神色。
不远处的唐门女孩所有所感,忽然脚下一陷,立柱迅速下沉,与此同时,又一根立柱在远处飞快升起。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那个枯瘦的男人飞快朝向新升的立柱奔去!
明明还没到立柱下降的时间,那个鼠辫男竟利用异场控土术操控场上立柱,强行夺取他人抢先占领的立柱,分给自己的队友!
看台见状哗然。
“这犯规了吧?还能动立柱吗?这不是道具吗?”
“还能这么玩!别人只会抢现成的,他倒好,自己造了一个!”
“太不要脸了!专挑人家姑娘欺负呢!”
就在瘦小的男人跃上立柱的一刻,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从旁边窜出,巨大的冲力狠狠将男人撞翻在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一刻,立柱被忽然出现的裴闻声抢占了!
咔哒一声,机关开动,立柱开始下降。
仍在地面的几人为淘汰者,瞬间被移出了赛场。
这最后几秒的反转再反转,把看台上一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是感叹善恶有报,大快人心。
哈哈,强盗团伙竟然被截胡了!
李良屹看着裴闻声最后一刻有惊无险地站在立柱上,跳到喉咙的心脏堪堪收回胸膛。
立柱争夺最后被淘汰的6人中,有一半人在开始就落入败局,包括使扇面发簪做武器的女孩,和一对攻击性不强的兄弟。
然而还有一半人抢到了立柱,最后被各种原因挤下了台,包括召唤禽鸟的男孩、唐门用机关术的无辜女孩,还有飞来横祸的肌肉男。
裴闻声摩挲着手心,陷入沉思。
自从公园截杀银狐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梦境,真的只是梦境吗。
刚才他触碰到肌肉男的身体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的手掌中传来,对方的力量在接触的瞬间被夺取,源源不断地流向那片诡异玻璃地砖铺设的世界里,被天上贪婪的太阳尽数吞噬。
那个地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立柱降下,场上剩余21人。
“操!就是这个混账小子,抢了瘦子的柱!”
鼠辫男活动着手腕,旁边是背后瞬移袭击李良屹的吊梢眼,两人神色不善地靠近,唾了口浓沫:“不懂规矩是吧?什么路数,让哥俩领教领教!”
好啊,这群人不仅抢劫,还要群殴!
不是随机分组吗?那么快就抱团组队上了?
裴闻声纳闷地想,身下猝然异动,一道土盾从地下升起,扬起满天烟尘,以要将他活埋的阵势,劈头盖脸地压来!
本能唤醒,恢复毫秒之间的反应力,裴闻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开地上霍然升起的土墙。他单手撑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急拐绕过土墙,猛地抱住了鼠尾男旁边的一脸错愕的吊梢眼!
跃起的剧烈冲击,让两人倒地轱辘连续滚了几圈。
这人袭击李良屹时他看得分明,异场似乎和空间有关,能够瞬移,但现在带了个甩不掉的狗皮药膏,不仅难以施展手脚,还让观战的队友不知如何下手。
裴闻声简直要为自己鼓掌,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轰!”拳头与土墙相撞的瞬间,黄土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四分五裂。
无数碎石泥土如烟花飞溅开来,锤出的大洞后,伸出一条筋肉贲张,青筋暴起的手臂,李良屹狞笑:“来啊,也来领教领教大爷的路数!”
裴闻声铁臂如钳,抱着吊梢眼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然而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身下还是粗糙的石地,天上也没出现那个炙热的太阳。
难道是触发条件不对?
裴闻声略一思索的功夫,身下的吊梢眼剧烈挣扎起来,想要一个手刀劈向裴闻声后颈。裴闻声迅速侧头躲过,不耐烦一勾脚卡住关节,在他脸上来了一拳,顺势臂膀一卡钳制他的咽喉!
紧接着,他卡着吊梢眼的脖子,玩似地又在地上滚了几圈。
看台众人:“……”
看台众人:“??”
转到第三圈时,吊梢眼终于抓住破绽,给他一个狠狠的肘击,这一击含怒带怨,裴闻声闷哼一声松了手。
吊梢眼迅速爬起来,双手护在胸前,脸色铁青:“你有病啊!”
“轰隆!”李良屹数拳锤爆土墙,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口,硬生生把他从墙上的豁口拖了过来!
鼠尾男虽然有控土的异场,但本身只有一阶后期,对上肌肉、神经和五感都得到大幅度强化的二阶破围者,尤其是力量和速度在同等级破围者中已臻致顶峰的李良屹面前,几乎被完全压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再加上鼠尾男最后一招移花接木的强抢行为惹得众怒,参赛者在李良屹出手时默契地退让,甚至默默相助,很快鼠尾男被李良屹扔出黄线外,被判出局。
李良屹解决了鼠尾男,又去帮裴闻声。
两人背靠背地互为防守,吊梢眼瞬移功夫厉害,但本身实力只到二阶初期,一对二打起来,一时找不到可乘之机,也不愿和两人浪费时间周旋,恨恨地瞪了裴闻声一眼,一溜烟跑了。
红发小伙大手一挥,地上瞬间燃起一道火线,顺风一吹,浓烟滚滚。烈火中困着一个娃娃脸男孩,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睛,神色怯怯地四处张望。
小伙心道:谁家小孩怪委屈的,速战速决吧!
火势愈烈,他掌中带焰,猛然发力燃起数米高的火枪,想用气浪将男孩逼出黄线之外,就在这时,他忽然心口泛起难言绞痛,浑身力道尽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噼啪的火爆声中,娃娃脸背着火光走近,嘴里默念着什么,目光沉沉,像蛇一样森然冰寒,赫然是狩猎者的眼神。
对上他的视线,男孩偏头,微微一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睡吧。你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