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翊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市面上的粮食都被几个大的商贾控制着,他们故意抬高粮价,从中牟取暴利。”
“这几个商贾背后是谁?”江簌簌问。
沈祁翊顿了顿,说道:“他们背后有三皇子的影子。”
“三皇子?”
“现在这灾区,赈灾也结束了,朝廷鞭长莫及,管不了这些。”沈祁翊接着说,“况且,现在这灾区的商贾背后有三皇子撑腰,官府就更不想管了。”
江簌簌冷笑一声:“这三皇子还真是好算计,借着赈灾的名义,大发国难财。”
“现在怎么办?”沈祁翊看着江簌簌,“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
江簌簌陷入了沉思。
她现在手上的钱根本不够买这么多粮食,而且就算买了,也只是一时的解决办法,治标不治本。
沈祁翊扫了江簌簌一眼,语气里带着些不解:“你的意思是……?”
江簌簌揉了揉眉心,表情冷静得有些过头:“我的意思是,我们来请他们喝酒。”
“喝酒?”沈祁翊微微皱眉,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眸染上探究,“你确定?”
江簌簌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不请他们喝酒,他们怎么肯乖乖听我们说话?”
沈祁翊沉默了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你安排吧。”
当晚,江簌簌回到客栈,立刻抓起毛笔蘸上墨汁,开始埋头写起请柬。
她本来字写得极快,但写到第五张时,还是忍不住放下笔,看着那堆清清楚楚写着“江掌柜邀您叙旧”的请柬,笑了一声,“叙旧,倒像是我要跟他们结个善缘似的。”
“簌簌,需要我去跑腿?”沈祁翊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洗完了脸,正披着单薄的中衣,端坐在凳子上,倒是有几分居家闲适的模样。
“不用你。”江簌簌将一叠请柬拍到桌上,“飞羽!”
客栈门吱呀一声,连人带寒风的飞羽蹿了进来:“姑娘有何吩咐?”
“把这些请柬送到泰州城内所有粮商的手里,记住,是所有。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得接。”
飞羽接过请柬,眉头微挑:“咱们真的要吃广撒网这套?”
江簌簌点了点桌角,“撒网简单,抓人麻烦,你快去吧。”
飞羽颇为习惯她的随性作风,动作麻利地收好请柬,拱了拱手就冒着冷风跑了出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泰州城最大的茶楼被临时包下,满满当当地摆了十桌,不管是平日里主事的粮商,还是平价起家的小米行负责,都在座。
江簌簌一身气度深沉的青衫坐在正中,从茶楼进门的第一刻起,她的身上便带了点说不出的冷意。
一圈人坐下来,彼此寒暄了几句,但谁也没有直接开口。
托着肚腩的,是最早靠抬粮价发家致富的商贾范九成。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江簌簌,发出一声鼻音:“江姑娘花这么多钱请大家喝酒,是想出手买粮了吧?”
边上一个秃头的粮商呵呵附和:“就是,最近人都说江姑娘是成大事的料,咱们还得侧着耳朵听听她怎么个成法。”
“买粮?”江簌簌笑了,她抬手示意飞羽把帷幕放下,瞬间将茶楼与街道隔绝,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