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曹泰然的脸上映照着烛火，忽明忽暗的烛火在他对面之人的脸上跳动，让人看不清容貌。
“大人且放心，这次的事情万无一失！”
阴恻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莫名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他不是寻常之辈，你若是一次没有得手，就再也没有反击的机会了！”曹泰然和沈淮序交了这么多次手，自然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是寻常之辈，我亦不是，大人且放宽心，没有我影子解决不了的人。”
说话的人，说着拿出一个漆黑的瓷娃娃，举到曹泰然面前，“大人，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自然，事成之后，我定然满足你的要求！”曹泰然看着他手上的娃娃，心中一阵反胃，但还是咬牙许下承诺。
“大人，我定然是信您的，您对着圣女许下的诺言，若是不愿意实现，到时候也自会有不一样的说法。”
说完人就消失在帐篷里，但那道阴恻恻的声音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曹泰然身上。
他原本也是不相信那么邪门的东西，可自己能走到今日都和这个邪门的教派脱不了干系，这让他不得不信，也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违背他们的后果不能轻易负担得起。
这是曹泰然用血泪换回来的教训！
次日一早，姜斓被锣声叫醒，出去时才发现外面的场景和昨日截然不同，今日明显要热闹许多，仆役们休息了一晚，精神头足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姜小姐，还认识老奴吗？”明嬷嬷看着站在帐篷门口的姜斓，笑得从容，虽然自称“老奴”可身上的气质却一点都不像奴婢。
“明嬷嬷。”姜斓上次去沈府的时候也是这位嬷嬷接的自己，姜斓印象很深。
“是奴婢，姜小姐随老奴走吧。”明嬷嬷在前面引路，似乎笃定姜斓会跟上去，事实上也是如此，姜斓跟着在她后面往前走。
沈家的下人们都很规矩，一路上走过去都没有人抬头打量姜斓，显然得了主子们的吩咐。
“姜小姐，夫人在里面等您。”明嬷嬷笑得柔和，让姜斓忐忑的心情平稳不少。
“沈夫人。”姜斓进去之后看见一个明艳端庄的妇人，瞧着不想是能生出沈淮序这么大儿子的人，最多三十出头。
“好孩子，别讲究这些虚礼，快过来。”沈夫人总算是见到姜斓了，笑得格外亲切，想多和姜斓亲近，但又怕太热情惹得姜斓反感。
“淮儿都同我说了，你这几日就跟着我便好，免得被那些不知规矩的给欺负了去。”沈夫人昨晚就和沈淮序通气儿了。
瞧着自家儿子着急护着人的样子，沈夫人不觉得不高兴反而很开心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这么多年可算是看上一个，也舍得花心思去追，自己不知多高兴呢！
本来这儿子就是要跟儿媳妇过日子的，若是自己儿子不喜欢，旁人再劝，觉得再好也不如自家儿子点头来的重要。
这也是沈夫人为何一直没给沈淮序定下来的原因。
之前即便是再急，也不会强按着他的头让他去成亲，只是在张罗相看上着急些，想让他自己挑个能看对眼的姑娘。
谁知这小子闷不吭声就看上了，还急吼吼拐来身边，果然不愿意怎么样都不愿意，若是愿意的话都不用人催。
“多谢夫人。”姜斓能感觉出来沈夫人的善意，只是开始并不知道要跟着沈夫人走，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姜斓实在觉得失礼，又想起自己刚进来时丫鬟手中没动过几筷子的饭菜，“夫人，这几日要麻烦您，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感谢，自己做了些零嘴，送您尝尝，还望您不要嫌弃。”
姜斓唤来小荷，让她将油纸袋中干净的肉松面包和猪肉脯送过来，沈夫人闻言确实眼中一亮。
她来西山这一趟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吃过满意的一顿饭，刚刚送进来的早膳还是特意找人塞了银子去提前取的，结果热是热乎，但是味道却不怎么样。
她没吃几口就撂下了，还不如东街口那几个肉包子好吃。
沈家就是再得圣宠也不能去陛下的小厨房要吃的，只能和大伙一起吃膳房做出来的饭菜，实在难熬。
“这肉松面包是何物啊？”
沈夫人看着婴儿拳头大小的肉松面包有些好奇，这看着和糕点差不多，但是拿在手上却能感觉出来很柔软蓬松，上面的肉松也是橙黄色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夫人尝尝就知道了，和糕点是一样的，但是这是咸口的点心。”具体解释起来又是一次次的不同步骤的介绍，姜斓干脆直接让沈夫人自己感受。
“咸口的点心？”沈夫人倒是吃过不少精巧的点心，可大多都是甜的，咸口的点心还真是少见。
沈夫人的期待值被拉高，咬了一口肉松面包之后，期待值不降反升，“好吃！真的很好吃！”
“明嬷嬷，你也来尝尝！”沈夫人招呼明嬷嬷也一起过来吃。
“多谢夫人。”明嬷嬷是沈夫人的陪嫁侍女，从小时候就一直跟在沈夫人身边，沈夫人的性子又很和善，二人之间相处除了像主仆之外其实更像姐妹。
“那这个是什么？”沈夫人吃完一个肉松面包，胃口彻底被打开了，指着旁边的猪肉脯问：“这个也是咸口的吗？”
“这个是猪肉脯，有咸口的也有甜口的，是用猪肉烤出来的。”姜斓帮着各个口味都切了一块给沈夫人尝。
“我喜欢这个原味的，再烤焦一点就更好了。”沈夫人觉得都好吃，只是每个人吃东西都有自己的偏好，沈夫人更偏好原汁原味的东西。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猪肉脯本来就是烤出来的，若是想要它更脆一些，添把柴火烤一会儿就行了。
姜斓转头又看见放在桌子边上的大饼，心中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大饼她昨晚吃了一口，热乎的时候还勉强能吃下去，但是这大饼冷了之后就变得和石头差不多硬，咬一口都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