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那个小徒弟?”沈淮序知道李仵作从破庙捡了个乞儿,打算将他培养出来接自己的班,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是,这小子确实是我那徒儿,不过大人,他的话不好信。”李仵作笑着同沈淮序赔罪。
“那倒不一定……”沈淮序看着躺在板子上的三具尸体,陷入沉思。
他刚刚看过胸前的那个洞,伤口并不平滑规整,相反十分粗糙,明显不是用锋利的刀具所能形成的伤口,更像是用已经用了很久的刀才能形成的伤口,应该要花不少力气。
但用这么钝的刀刨心,死亡的人却没什么反应,莫非是等人死亡之后才动的手?
“你去茶楼把柳明成找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他。”沈淮序吩咐身边的人。
等沈淮序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柳明成已经在大理寺等他了。
沈淮序也没和他寒暄,开门见山就问,“你最近讲的内容是什么?”
“大人,最近茶楼不都是我在讲,来了个新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更刺激,我和他轮着来讲,他讲上午的场,我讲下午场。”
柳明成也正为这件事情懊恼。
本来他才是最受欢迎的,这一下子来了个抢他饭碗的,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所以柳明成已经找人去打听过了。
“他原先是南街书肆干活的伙计,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干了,跑到茶楼来说书,而且还跟掌柜的说,他的故事绝无仅有,保证让人眼前一亮。”
柳明成转述的时候带着些偏见。
“你说他一个书肆的伙计,能知道什么好故事,无非就是几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换汤不换药,如今翻出来也好意思说绝无仅有!”
“他叫什么?”沈淮序在听到“南街”二字时,已经来了兴趣。
“好像叫什么刘四郎,他们都叫他刘先生。”柳明成说的时候,面上还带着些嫌弃。
“其他的你不用管,继续按照之前说好的讲。”沈淮序抬手打断还想要继续诉苦的柳明成。
“那之后要讲的可就是皇宫杀人取心的部分了,他讲我也讲会不会有人说我抄袭他啊?”柳明成有些担心。
他前半生都是在努力考功名,但努力了半生都只考中了秀才,接连考了几十年还是秀才,生计艰难才会去做说书先生。
奈何天赋有限,即便是当说书先生,他的故事写得也平平无奇,没什么人愿意听,一天下来最多赚个三五百两,打赏更是没有。
自从沈淮序找到他,他才渐渐有了名气,这半个月来他体会到了名气带给自己的好处,不光是手头的银子多了起来,自己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日子,所以他才对刘四郎的出现感到害怕和不安。
“你继续讲,再多往后讲一点,暗示地音教的教主就是朝堂中人。”沈淮序不愿再等了。
徐徐图之这么久,也该让对方有些紧迫感了。
“这……会不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柳明成好歹是读过书的人,就算再想挣钱,他也得保证自己有命花才行。
“会有人暗中保护你,你只管讲便是!”
“好!”
柳明成离开之后,沈淮序才腾出一点时间来看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