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一众贵女中，她不能算丑，那也远不到令人一见倾心的程度。
更何况，对方还是溯川韩氏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孙，什么绝世美人没见过？
谢鸾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在国公府的时候被谢鸣凤忽悠着戴最丑的头面，穿最老气的衣裳，后来被赶出家门，她半张脸都被毁了，出门不带面纱都怕把路边的小人吓哭。
倘若昨日出现在诗会上的是前世毁容的她，韩彧还会将她入画，当众向她表明心意吗？
韩彧沉默了一会儿，错开视线，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不可否认，昨日他远远瞧见桃树下的谢鸾，就被对方吸引住了。
否则他也不会将这一幕画下来，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不就是始于对方的容貌？
韩彧觉得，谢鸾这么问，并无针对之意，就是单纯为了让他死心。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恕在下冒昧，谢大姑娘问过四皇子这个问题吗？”
这话就有些咄咄逼人了，至少从韩二公子口中说出来，怎么都觉得违和。
谢鸾轻轻摇头，给了对方否定的答案。
话说回来，世人大多爱以貌取人，若她容貌有损，景瑞避她尚且来不及，更别说娶她了。
但谢鸾知道，这一世她可以误解所有人，唯独不能质疑裴定的真心——
他曾见过她最落魄，最无助的一面，依然义无反顾向她施以援手，教她莫要自轻自贱，可惜前世她明白的太晚。
而这些她并不打算对韩彧说，谢鸾掩下眸中情绪，“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韩彧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轻轻颔首，目送谢鸾离开。
再追问下去，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从小的教养也不容许他做出死缠烂打的行为。
哪怕对方是他喜欢的女子。
出了雅间，韩彧瞥随从一眼，“回府。”
随从跟上，“公子不去淮安王府了？”
韩彧道：“画像在四皇子手上，从今日起不必再寻了。”
随从察觉到主子心情低落，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夫人差人从溯川送了不少姑娘的画像过来，总会有公子喜欢的。”
韩彧淡淡“嗯”了一声，抬步出了茶楼，坐上回府的马车。
若他晚一步再走，他就会发现，谢鸾并未从茶楼出来。
谢鸾出了雅间，不及反应，就被人捂住嘴巴，拽进了对面的雅间。
此时她正被裴定抵在墙上兴师问罪，对方像是来了好一会了，专门在这儿守株待兔，等她出来再收网。
谢鸾不排斥对方的靠近，但这个姿势委实不太舒服，她一皱眉，裴定就松开了她。
生怕她跑似的，下一刻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幽幽开口，“你和那姓韩的说什么说了这么久，本世子茶都等凉了。”
谢鸾听出他语气中的幽怨，瞥了眼桌上的茶盏，眼中笑意晕开，“你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