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蕊瞥他一眼，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下，冰冷回他一句，“我怎么知道？”
“不是——”云禾恨铁不成钢，还是不死心，誓要问出点什么，“你跟在谢大姑娘身边也有段日子了，咱们世子若是去见了谢大姑娘，你会不知情？”
浮蕊耐着性子反唇相讥，“你跟在世子身边有十年了吧？世子何时见了什么人，你不比我清楚？”
云禾彻底裂开了。
一旁的苕春只瞧见他们叽叽哝哝，偷偷把耳朵递过去。
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后，她扬起下巴上前一步，“是你们世子先喜欢我家姑娘的！”
话甫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方才谢鸾听到裴定出事的反应，怎么都不像是装的。
但苕春私心不想谢鸾遭受非议，更不想日后谢鸾在裴定面前矮一头。
姑娘在国公府受了太多委屈了。
姑娘若要嫁人，就该嫁一个尊重呵护姑娘，且值得托付一生的夫君。
她目光护短且坚定，云禾和浮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
……
不知过了多久，云禾靠着马车都快睡着了，也不见裴定和谢鸾出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推一个人进去探探情况，谢鸾和裴定一前一后出了四时居。
苕春忙迎了上去，说国公府差了人来寻她回去。
云禾也上前传话，肃声道：“世子，宫里来了人，宣您即刻进宫面圣。”
裴定轻轻“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谢鸾，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一撩帘子上了马车。
瞧见裴定的脸色，云禾目露疑惑，亦回头看了眼谢鸾。
未从谢鸾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就被苕春挡了回去，末了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云禾摸了摸鼻子，朝浮蕊点点头，后脚上了马车。
回国公府的路上，谢鸾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唇角始终挂着清浅的笑意。
苕春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掀开帘子，郁闷地托着下巴。
偶有一两声叹息飘到谢鸾耳中，谢鸾盯开眼，问她怎么了。
苕春打下帘子，调整了坐姿，一脸严肃地说道：“奴婢不是说裴世子不好，只是姑娘素来冷静沉稳，唯独一见了裴世子就……”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出口。
谢鸾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一头栽进去，翻了跟头，好意提醒自己，点点头：“我知道了。”
“……”
苕春张了张口，终是没再多劝，朝她挪了挪，“话说姑娘和裴世子说了什么，笑的这般开心？”
谢鸾下意识把唇角抿回去。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苕春见状忙不迭解释，想了想，“嗯……我是说，姑娘笑起来好看，日后姑娘要多笑笑。”
回了国公府，姑娘又要变回冷漠疏离的模样了。
谢鸾倚着车壁沉默，目光落至一虚无，不知想到什么，唇角重新漾起一抹笑意。
半个时辰前——
两人用过膳就要下楼去，裴定唤住她，轻而慢地斟酌着措辞，“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本世子说的？”
方才谢鸾盯着一桌子的佳肴，未吃几口，时不时看裴定一眼。
好似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好似在顾虑什么，很快又憋了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话，只是经此遇刺一事，她是真的怕了，在心底某个角生出了一些羞于说出口的私心。
可她不能把眼前这人当作前世的裴定，哪怕是前世，她也没提出这么越界的要求。
见她一脸欲止，裴定故意诱她，“既没什么要说的，那本世子就走了。”
他说着，作势就要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