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抬头瞧见许氏看她的眼神，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反以微笑回应。
瞧瞧，她才回来几天，她这个母亲就装不下去了。
上一世许氏扮了将近半年慈母，还真是为难她了。
高姨娘见谢老夫人一脸恨跌不成钢的模样，担心谢老夫人一怒之下责罚谢轻燕，忙给谢轻燕使眼色。
谢老夫人究竟是疼这几个孙儿孙女的，若是诚心悔改，倒也不至于责罚太过。
就如上次谢崇山抢谢鸾的猫儿，也只罚了闭门思过。
谢轻燕脸上泪痕未干，正是六神无主之际，见状起身低头认错，“祖母，我错了，我不该对大姐姐动手，让大哥哥受伤。”
谢老夫人皱眉，“到底出身公侯世家，成日毛毛躁躁没个轻重，今日还误伤了你大哥哥，我今日饶了你，你问问你大哥哥和鸾丫头依不依？”
“祖母，我……”
“这几日你便去祠堂跪着反省罢。”
谢轻燕不甘心，还是低头应了，“是。”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拉着谢鸾到身边坐，“你大哥哥今日做的不对，好在替你挡了一下，看在你大哥哥受伤的份儿上，听祖母的，原谅他一回？”
谢鸾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心里道不明是什么滋味。
谢崇山是谢家长子，老夫人表面再疼她，还能越过谢崇山这个孙儿去。
她这辈子若是想出头，便不可能单单靠着老夫人，必须另谋出路。
谢鸾不提谢崇山，将话头转向快被众人忽视的冬儿。
谢鸣凤一颗心刚堪堪下，瞬间又提了上来。
老夫人不明其意，因问这冬儿哪里伺候不周，欲为谢鸾另分配两个丫头进来。
谢鸾只简单把冬儿偷她首饰一事说了。
谢老夫人没表态，谢鸣凤先笑了。
她说这村姑方才为何不揪着冬儿偷窃一事不放，原来憋着大招。
敢情就是等着祖母过来给你撑腰呢。
那冬儿哭哭啼啼不敢隐瞒，还是原来的那些话，一时鬼迷心窍。
谢老夫人拍案大怒。
府中多少年没出过偷窃之事了！
她还以为是许氏治宅手段严厉，将底下这些个丫头奴仆治得服服贴贴，如此看来，也不知这许氏瞒了她多少事。
许氏却有理有据，“便是寻常大户人家，府上丫头偷窃的事也不少见，何况像是咱们这么大的人家？老夫人年纪大了，见不得府上不干净的事儿，我怎么敢拿这种小事去扰您清净？”
说罢看了眼谢鸾，“我可从来没听说府上别的姑娘屋里有过下人偷窃的事儿，为何单就出现在她屋里？可见是鸾丫头治不住底下人。”
这话一落，苕春又忍不住替谢鸾叫屈了，这次谢鸾却没让她出头，偏头命她将那扎满针的小人拿出来。
谢鸣凤心里一咯噔，迅速瞥了冬儿一眼。
那冬儿一个哆嗦，跪伏在地上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