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有迹可循,是他从未特意往这方面去想。
尤其她们二人站在一起,眉眼间相似的神韵更为明显。
周寅之不敢去想,早就知道一切的她一个人流了多少眼泪。
现在再看陈暖,他无法抑制周身的怒气。
陈暖和周寅之打过几次照面,觉得他虽然性子冷淡,但为人不错,加之她是长辈,周寅之该有的礼数从不少。
现如今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面子上很过不去。
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周寅之居然也在,她们的谈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不语手上还扎着输液管,她艰难撑起身子,“阿姨,你的问题,我给过答案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不必强迫自己待在这里。”
陈暖自知她做法欠妥,但为了女儿,她不后悔,“我等你退烧了再走。”
“不用了,你不是医生。”
这孩子虽然和她不亲,但之前待她一直很热情。
陈暖看向周寅之,“周先生,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不语谈谈。”
周寅之没动,也没说话。
不语对他笑了一下,“去吧。”
周寅之这才起身,走到门外守着。
陈暖坐在病床边,第一次不加掩饰细细打量她的五官。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年。”
不语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目不斜视,回忆起过去时也毫无波澜,“我在家里见过你的照片。”
“家”这个字,让陈暖心头一颤。
“你外婆她、身体怎么样?”
“外婆十年前就去世了。”
不语终于正眼看她,嘴角的笑意略显讽刺。
陈暖的心骤然缩成一团,她不受控制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笑着笑着,不语眼角滑下一滴泪。
“你、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
不语擦去下巴的泪珠,笑得讽刺,“你不知道原因吗?”
“你走吧。”
不语撇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哭。
陈暖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
是久违的温暖,不语狠心想把手抽出来,但她抵抗不了对母亲的渴求。
“不语,我想求你,别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刹那间,所有的期待烟消云散。
不语宛若一尊雕塑,“好。”
陈暖这才松开她的手,“你好好养病,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不用来了,我们的关系还没这么亲近,你既然怕人知道,更该和我保持距离。”
陈暖悲恸地看着不语,“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对我有怨,但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不会明白的。”
陈暖推开门,看到神色不虞的周寅之,低下头走了。
周寅之进去时,不语对他挤出一个笑,“你怎么也在这?”
“我见你跟一个男人上了车,不放心,跟在后面。”
他伸手,压下她上扬的嘴角,不想看她强颜欢笑,牵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握。
不语知道他介意什么,主动说:“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我不想打扰她。”
万千语言只汇成一句:“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