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批新生后,她好不容易有空看手机摸摸鱼。
【要到后半夜了,你回家吧,学校安排的有公交送我们回校。】
“不语,来帮忙!”
“好嘞!”
匆忙把手机装进衬衣口袋里,陈不语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凌晨三点多,换班的志愿者来了。
哈欠连天的陈不语跟着大部队走出火车站,学校包的公交车等在停车位,准备送他们回校。
滴滴——
前面不远处,一辆看不清颜色和车型的车响了一声,陈不语没在意。
排队上公交车时,口袋的手机震动着响了。
熟悉的铃声,每次响起都会给她惊吓。
瞌睡瞬间全无,她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路边,手忙脚乱接电话。
“周教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接漏风棉袄下班,怎么睡?”
她一愣,漏风棉袄怎么这么熟?
哦,说她呢。
她这才看见周寅之最新的消息。
【我等你下班。】
滴滴——
喇叭声又响起。
吱吱:【还不来?不会是想让我亲自去接你吧?】
【马上。】
和带队学长打个招呼,她鬼鬼祟祟走向那辆车。
下意识打开后车门,上半身刚钻进车里,前面的男人言简意赅:“坐我旁边,有点周太太的自觉。”
算了,不和幼稚鬼计较。
她现在觉得周寅之很像一种又萌又凶的大型犬。
坐进车内,哈欠连天的她问:“你几点到的?”
“晚上九点多。”
“你晚上没回家?”她扯着安全带,忘记系上。
“嗯。”周寅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发动车子。
借着恍惚的灯光,她认真看他的脸。
周寅之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几个小时不见,这么想我?”
她扭头,有些别扭地说:“你眼都熬红了,我都跟你说了,学校安排的有公交送我们,你白天那么忙,晚上要休息好,人家说要睡够八小时,现在都三点多了,我明天没课,能睡懒觉,你还要去公司,睡不好觉怎么行······”
车内充斥着她的絮絮叨叨,周寅之丝毫不觉得啰嗦不耐烦。
一字一句,都是她对他的关心。
他高兴死了。
不知不觉,陈不语一直说了十几分钟。
周寅之听得入迷,忘记红灯变绿。
后面紧跟着的公交车不耐烦地摁着喇叭,远近光灯交替闪着,打断陈不语的叮嘱。
她才看见,他正偏头看她。
昏黄的路灯像是给他的眼睛镀了一层怀旧滤镜。
周寅之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他还想多听一会儿。
一脚油门甩开公交车,周寅之等了半分钟,问:“怎么不接着说?”
“我说完了。”
“撒谎,你刚才说长期睡眠不足会怎样?”
“这么基本的问题,你肯定知道。”
二十六岁的周寅之像个六岁耍无赖的小孩,尾音上扬彰显他愉悦的心情:“我不知道,知道我就不熬夜了。”
“熬夜伤肾,会阳痿。”她被他气得拿这话故意噎他。
车内一阵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