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了以后,她扇着扇子又在候诊室的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直等到凛昆打电话说病房换好了,叫她上楼吃饭。
元梅怕自己看见但拓会忍不住笑场,心虚的随口撒谎道:“我刚才饿了,出去吃了一口,你跟他们一起吃吧,吃完了以后直接来接我,咱回达班,猜叔说有事叫我回去。”
不成想,她随口扯得一个谎言还真成真了,她这边电话刚挂断,手机还没揣进兜里,猜叔的电话就打来了。对方啥也没说,只丢下一句:“阿妹,回达班,有系同你讲。”后便挂断了电话。
元梅懵逼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叹了口气后,又给凛昆打了回去:“昆儿,别吃了,猜叔催得急,先回达班吧。”
凛昆嗯了一声,也没挂电话,而是直接起身跟兄弟俩道了个别,两分钟不到,就匆匆下了楼。
元梅的防晒衣丢在病房里了,只能等凛昆将车子开到医院门口的阴影里接她,两人匆匆赶回达班后,迎面就看见了猜叔那张算不上好看的晚娘脸。
猜叔指着屋子中间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来的解石机……边上那块乌了巴突的毛料道:“阿妹,介次麻烦了。”
元梅有些懵逼的瞅了一眼猜叔:“怎……怎么了?我……又惹啥祸了?”
猜叔被她逗得抿嘴一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指着那块料子解释道:“你用灯照一下。”
元梅点头照做,将手电筒抵在石头背面那块平整的切口上往里瞅,研究了好半天,这才犹犹豫豫的答道:“这是……翡翠?我看这个颜色跟之前送人那块儿……呃,我之前开的那个绿的也差不多呀?又有什么问题?”
猜叔一脸严肃的瞅了她半天,最终无奈的长叹一声,直截了当的将事情的关键说了出来:“介块席头我们达班七不下的,很麻烦。”
元梅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脸都白了,咬着后槽牙问道:“那咱能不能直接给它扔河里去?”
猜叔皱眉,刚想骂她,却又突然停顿了一下,寻思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头同意了:“那你寄几去丢吧。”
连猜叔都答应了,元梅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天知道赌这么大会不会直接给自己这条狗命赔进去,想着,她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朝凛昆摆手:“昆儿,把它扔河里,赶紧的,扔的越远越好!”
凛昆领命,拿起那块石头刚要走,就被猜叔叫住了:“等一下……”
见两人回头瞅他,便摇头解释道:“介个系顶级帝王绿,介么大一块的话呢,去理起来会很麻烦,就算送到国外给私人藏家的话,也会很危险,但系于果我们把它切开小块,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元梅伸出手掌在那块毛料上比划了一下,还没有自己手大呢,忍不住皱眉问道:“还得多小?那么小够干啥的?”
猜叔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摆手示意细狗赶紧切开,后者也乖乖照做,上来就往石头上浇了一瓢凉水。
元梅见状更懵逼了:“开石头为什么要浇水?”
猜叔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开系头当然要浇水啊。”
元梅:“浇水干什……次奥……”
猜叔疑惑的侧头瞅了她一眼,元梅却没回答,而是捂着脑门感叹道:“都说神仙难断寸玉,吴海山他……他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说着,她皱着眉望向猜叔:“他带我去店里解石头,直接包场,我没看见他给钱,还有那个所,谓,的:解石师傅,没浇水……干喇开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暴满屋子灰。”
猜叔:“……”
猜叔:“吴海山以为你系什么人啊?”
元梅摇摇头,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解读出了无语的情绪。然后元梅仰头苦笑,猜叔扶额苦笑。
两人这样无语不是没有原因的,主要他俩都感觉自己被吴海山上了一课,让他们知道,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迷信的人!
连石头都不会解的,怎么可能会是真的解石师傅?刨除一切不可能,最终唯一可能的结果就是:吴海山在带元梅去解石店之前,就已经笃定她一定能开出一块惊世骇俗的好料子,所以他换掉了原来的解石师傅,换上了自己身边信得过的人,还装模作样的包下了解石店,保证解石的过程除了双方各自的亲信以外,没有其他外人看见。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吴海山就看的出来那个冒牌货不专业了,碍于元梅和凛昆在场,他怕说错了话让两人误会自己不怀好意,这才任由她跟着吃了那么久的灰。
想到这里,元梅猛地一拍脑袋,火急火燎的丢下一句:“猜叔我想起来一件事,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以后,撒丫子就往外跑。
凛昆见状也跟着跑,猜叔呆呆地看着这俩没头苍蝇,无奈的摇头叹息,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摆手让回头看热闹的细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