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梅无奈的摇摇头,用下巴朝猜叔的方向指了指,柔声提醒道:“现在知道了,还不赶紧跟猜叔道歉?”
兰波哦了一声,乖乖的弯腰九十度,给猜叔鞠了一躬,扯着破锣一样的公鸭嗓叫道:“猜叔,我错喽,对不起嘎。”
猜叔慈祥的笑着点头,像个和蔼的老爷爷似的拍了拍兰波肩膀:“好,好,快起来吧。”
他话音刚落,元梅就终于忍不住了,温柔的将兰波唤到床前,握着他的手道:“兰波,阿姐不是跟你说了嘛,你现在正是变声期,不能总大声说话,对嗓子很不好的。
你要是总这么大喊大叫的,以后声音会很难听的。”
兰波乖巧点头,双手捧起元梅僵尸一样的大手,仔仔细细擦掉她手背上的血迹,内疚的又开始流眼泪。
但拓火急火燎的领着医生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兰波像只乖巧的小狗儿似的趴在元梅胳膊边上,头枕在元梅受了伤的大腿上,而原本娇气到不行的妹儿不但没喊疼,反而无比温柔的垂眸看着他的后脑勺,用那只方才鼓过针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但拓心中一股邪火涌上头顶,却在见到元梅对自己笑的时候,莫名消失,呆呆地站在原地回了她一个痴痴地傻笑。
兰波让开位置,让医生检查元梅的身体,听对方用勃磨话嘱咐注意事项的时候格外认真,活像是个聆听妇产科医生讲如何伺候孩子的准妈妈,气的但拓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
许是气的狠了,他不再看兰波,反而将幽怨的眼神投向元梅,搞得后者莫名有一种自己是个伤害了纯情少女,之后还堂而皇之将小三带到她面前去耀武扬威的死渣男的感觉。
猜叔清了清嗓子,替元梅解开了困境:“但拓,你带上阿妹要的那颗人头,去莱佩找到老金,把头给他,他基道怎么做。”
顿了顿,他又缓缓补充道:“你亲季去,务必叫他办好介件系,基道吗?”
但拓领命,犹豫着看了元梅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兰波送走了医生后,又可怜兮兮的红着眼眶凑到元梅身旁,用湿哒哒的狗狗眼紧紧盯着元梅:“阿姐,你受苦喽……痛不痛噶?”
元梅轻笑一声,揉了两下兰波的脑袋:“疼啊,可疼了。所以你以后也要小心,不要受伤,不然阿姐要心疼死了。”
且不说兰波听见这番话会作何感想,一旁的猜叔就先扛不住了,他坐立不安的东张西望,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忽略元梅连小孩子都套路的丧心病狂做法。
寻找半天无果后,他突然一拍脑袋,装作很忙的样子,掏出手机对元梅做了个“我有事先出去”的手势,随即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病房。
兰波絮絮叨叨的跟元梅嘱咐了好几遍方才医生说的话后,依依不舍的走了。
门口的猜叔终于摆脱了尴尬,若无其事的对与自己告别的兰波点点头,转而回了病房。
他坐在病床边上的陪护椅上,无语的白了元梅一眼:“啊,我怎么不基道你介么喜欢小孩子呢?”
元梅噗嗤一乐,无力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不是你让我尽量在麻牛镇刷好感度的嘛,我跟艾梭又不熟,只好直接一步到位,去刷他们头部武装队伍首领的好感了。”
“哎!”猜叔指了指元梅,戏精上身的“澄清”道:“我可没有介样说吼,都系你寄己做的。”
元梅眨眨眼,拉着脸哼了一声:“好事都是你的,坏人都是我做的。”
猜叔噗嗤一乐,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都已经介个样子几了,嘴巴还介么不饶银……我叫貌巴带了吃的,等下你吃点东西再睡。”
貌巴和细狗是四十分钟以后到的,貌巴风风火火的扯着半死不活的细狗破门而入,一张大脸几乎要贴到元梅脸上了:“妹儿,咋样喽,痛不痛噶?”
元梅摇摇头:“貌巴……”
她刚一开口,貌巴的眼泪就落下来了,他双手轻轻握住元梅挂着吊瓶的苍白大手,垂头在她手背上轻吻了一下,遂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元梅,轻轻的呢喃着:“对不起,幺妹儿,是我嘞错,对不起,幺妹儿……对不起……”
那肉麻兮兮的样子看的猜叔忍不住别过头去翻白眼,细狗有点一根筋,没头没脑的挤开貌巴,凑到元梅面前嘘寒问暖。
元梅一看见细狗,就莫名感觉鼻头一酸,双手微微抬起,对他露出一副要抱抱的架势,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淌,哽咽着叫道:“细狗哥……呜……”
后者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避开她手上插着的输液管,虚虚将元梅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心疼的连声安慰。
他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元梅顿时更加委屈了,搂着细狗的脖子哭的停不下来,活像是全世界就细狗这么一个好人似的,看的猜叔都忍不住有些吃味。
死女仔,阿叔那么疼你,你竟然跟细狗那么好,白眼狼。
好容易等元梅哭够了,她也基本上虚的没力气抬手了,猜叔让貌巴暂时看护元梅一晚上,又嘱咐了几句后,便带着细狗离开了。
貌巴眼眶红红的打开食盒,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喂元梅喝了点粥,随即便像个监控器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
元梅虽有些不适应,但疲惫的身体却无法支撑她再多想其他,挺了一会儿后,便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