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梅一扭头,甩开毛攀的手,面无表情的啐道:“有病把你?你们老毛家祖坟都泡核废水里了才能生出你这么个不孝的小王八犊子,我又不缺心眼,还能干那上赶着找虐的事儿?”
说着,她转身就走,毛攀也没皮没脸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路逼逼叨叨的跟进了她的办公室。
元梅伸着手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毛攀却没皮没脸的将胸口贴上了她的掌心:“上午还让进屋呢,下午怎么就不让进了?”
:“上午也没打算让你进屋。”元梅不耐烦的皱眉缩回手来,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毛总,我劝你趁我发火之前赶紧走,我今天脑袋疼,心情不好,你现在惹我,信不信我真整死你?”
毛攀那个贱人一点都没有收敛,而是臭不要脸的握住元梅缩回去的手,又重新按在自己胸口上:“那你整死我吧,反正我今天必须得进你这个屋。”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元梅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大逼斗:“毛攀,再跟我动手动脚一个!”
毛攀摸了一把被元梅抽的通红的脸颊,像是爽到了似的咧嘴大笑起来,将鞋子抵在门缝里,强行将脑袋伸进门内。
元梅一瞅他这个姿势,突然笑了一声,有点想用门夹一下毛攀的脑袋,想到这货本来就不咋聪明,便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抿住嘴唇强忍笑意。
她这一笑,让毛攀心思活络了起来,手脚并用的挤进门里,眼疾手快的先一步反手拧上了门锁,若无其事的仰起脑袋,双手插进屁股兜里,有些刻意的将胸前和腹部的肌肉线条展现出来。
元梅双手抱胸,仰头看着距离自己半米不到的毛攀,警惕的问道:“毛总你不会是觉得色诱这招对我有用吧?放弃吧,这招早就有人用过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好像有点用来着。
想到她拓子哥当初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她就有些憋不住的一手抱胸,另一只手捂住眼睛低头偷笑。
毛攀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爽的歪着脑袋质问道:“林果果,你不会是在想那个野男人吧?”
元梅白了他一眼,索性不管他,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从抽屉里掏出了香烟和烟管。毛攀还挺会来事儿,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单手点燃了以后,送到了元梅面前。
元梅斜眼瞥他,将烟头凑到火苗上点燃了香烟,却听毛攀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二逼低声嘟囔了一句:“抽了我点的烟……”
他话还没说完,元梅就一把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若无其事的又掏出了一根烟,自己从抽屉里找出打火机来点燃:“毛总,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就想给我当什么老情人了么?”
毛攀挑挑眉,从元梅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后抽了一口,将自己整个人平摊在了沙发上,吊儿郎当的纠正了一句:“谁要当你情人啊?我要当你男人。”
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你没什么事儿吧?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不会是突然被什么苗疆草鬼婆下蛊了吧?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呢?这也不是春天啊,你怎么又想起来发春了呢?你记不记得昨天咱俩还剑拔弩张不死不休来着?为什么今天突然就表白了啊?你不会是有什么越挨打越爽的奇怪嗜好吧?
元梅眯着眼睛,用一种看大粪一样的眼神看着毛攀,寻思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能说说突然想当我男人的原因吗?”
:“因为劳资喜欢你。”毛攀想也不想,张口就来,听得元梅更加一头雾水:“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毛攀想了想,自己也有点懵逼:“喜欢就是喜欢,哪来的为什么?一个喜欢,还需要什么原因呐?你怎么那么多屁话呢?这还能跟你撒谎么?我就问你,我要当你男人,你同不同意吧?”
:“不同意。”元梅的回答比毛攀还要斩钉截铁:“我已经有一个男人了,不需要备用的。”
:“不是说了么,让你把他踹了跟我。”毛攀冷哼一声,探手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我不在乎你之前跟过别人。”
:“我在乎!”元梅黑着脸骂道:“你有病把?跟你在不在乎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不要他要你?我疯了吧?人但拓哪哪不比你强?我俩处这么多年了,人一点委屈都没让我受过,我凭啥把他踹了跟你?咋地你长双眼皮……你长双眼皮咋地了?人也长双眼皮了!
我不同意,你能听懂吗毛攀?我说,我不同意,我就喜欢但拓,不喜欢你!”
毛攀眉头皱的死紧,似乎马上就要翻脸发飙一样,咬紧牙关寻思了半天,却硬是压下了火气,眯着眼睛问道:“那你怎么样才能喜欢我?”
元梅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毛攀,重新审视起了这个人。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罗列出的其他理由,反而最能引起他注意的是自己愿意与否。纲常礼教等世俗的规矩并不能束缚住这个人的思想和行为,他在乎的,只是他所在意的人的主观意识。
在某种特定的前提下,他才是那个最懂得尊重一个人的。
元梅心思百转千回,在毛攀看来却只在一瞬之间,那个无情的女人便将手中的香烟熄灭,一点也不慎重的随口说道:“怎么样也不能喜欢你,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你。”
毛攀腾的一下窜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盯着元梅道:“因为那个野男人?”
:“因为我不喜欢你。”元梅也直勾勾的盯着他,毫不犹豫的答道:“不因为任何人,只是我不喜欢你。”
:“不因为别人,那就是因为我了,要是你还记恨我之前打过你的话,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打完以后,你就喜欢我了。”毛攀突然吊儿郎当的笑了一声,从后腰掏出枪来拍在桌上,用手按住推到了元梅手边:“你要是觉得打的不过瘾的话,也可以给我两枪,留口气就行,养好伤以后还能当你男人。”
元梅很无语,她决定推翻之前对毛攀的猜想,他根本不会尊重任何人的想法,他只愿意尊重他自己的想法,他从来都不会真正的尊重任何人,任何前提下都不可能,换句话说,就是他根本听不懂人话。
:“你这几天跑过来找虐,打都打的差不多了。”元梅吊儿郎当的又将枪推了回去:“现在就已经算咱们两个谁也不欠谁的了,你我之间的恩怨没了,两清了。
我不记恨你,不怪你打过我,也不觉得我吃亏了,现在咱俩之间的账都清了,没有仇怨,没有瓜葛,我没必要打你两枪。因为不管我恨你,还是不恨你,都不可能会喜欢你的,明白吗毛总?”
毛攀没吭声,只皱着眉盯着元梅半晌,默默的长叹一声,将枪收回了腰后的枪套里:“林果果,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元梅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哦,再见。”
毛攀有些窝火,寻思了一下后,又将所有火气都咽回了肚子里:“我要去南勃帮的伐木场了。”
见元梅毫无反应的朝自己摆手告别,他突然有些舍不得,遂理直气壮的凑到元梅坐着的单人沙发旁边,试图挤到她身边去坐:“走之前,我想跟你睡一觉。”
元梅:“!!!”
元梅:“???”
元梅:“……”
元梅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真的一丁点儿也看不懂某一个人的思维,她以前还觉得自己挺会玩弄人心的来着,可如今看来……
话说毛攀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得啊?咱就说……他……呃……就离谱!!!怎么说呢……她还从来没见过脑回路这么清奇的人类……话说他真的是人类吗?
她惊讶的瞳孔地震的样子,看在毛攀眼中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于是他想也不想,一把捏住对方的脸颊亲了上去。
:“去你妈的!”几乎已经形成身体的条件反射了,元梅如今已经不需要经过脑袋了,一见到毛攀靠近,她第一反应就是手刀砍侧颈,瞬间将人弄晕过去。
:“跟神经病似的……”元梅皱着一张脸,骂骂咧咧的斜眼瞥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拿起桌上的对讲机道:“到我办公室抬人。”
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元梅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她跟大曲林部门经理打了声招呼后,便独自开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