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超大、可溶于水的黑色药丸,螂踌躇了,“禀螂王,螂抱不住……”六条腿全用上也抱不住,总不能用嘴吧。
阿琅坐起身子,用带着粗糙草颗粒的净纸叠了个有两个提手的小篮子,将药丸放进去,交给螂。
“谢螂王,保证完成任务,任务结束后可以将小篮子给我吗,螂保证今后随叫随到。”多好的小篮子,适合带崽儿。
阿琅披散着头发,无所谓的点点头,等螂带着几只大螂崽儿拎着小篮子飞走后,才放心躺下。
明早要早起练兵,烦死。
凭什么只有他忙,丁不死也得忙起来,阿琅翻了个身,有些口渴,伸手端水杯,摸到折小篮子剩下的擦屁股净纸,计上心来。
丁不死趴在硬邦邦的床上,房门漏风,上了药不方便穿整齐,风吹的牙齿发颤。
想了半夜,也没想出他挨打的原因,心里将阿琅剐了一遍又一遍。
额头发烫,像是病了,硬挺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清晨,阿琅操心着大事小情,一只螂掰成两半用,还得抽时间回忆轰天雷的做法,复刻下来,争取早日回家。
丁不死则被一个长相憨厚的小兵推醒,递给他一沓净纸。
他小时候和生父的其他儿子在一起时,见过净纸,可大清早的,将他推醒递纸,这礼貌吗?
别人不礼貌可以,他不能不礼貌,吸着气推拒:“多谢小兄弟,我这会儿不解手。”
丁不死稍微欠了欠身子,疼的钻心,解他娘头的手啊。
“想什么呢,你解手能用上这个?”小兵都笑了,要饭的还嫌饭馊。
“那是?”丁不死疑惑。
“将军听说你思念亡父,允你为亡父抄写一百篇佛经祈福。
对了,将军还怕你忧思过重伤身,让你一个月抄写一百篇经文,省的养伤时无事可做,胡思乱想,喏,经书和笔墨也给你,一个月后有人来收,不能浪费纸,将军最烦浪费纸的人。
你识字吗,不识字照着画。”小兵转达要求。
丁不死没说话。
小兵交代完后,扭头就走。
一摞经书被摆在地上,毛笔上的毛分叉的样子像屁崩的,砚台,没有砚台,用一个缺了角的破碟子代替,当狗碗狗都嫌弃。
最关键的是,他爹活得好好的,思念亡父?
又一阵风吹过,一本本经书哗啦啦翻页。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若有众生不孝父母,或至杀害,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
丁不死盯着地上乱翻的经书,怎么感觉更冷了呢?
不是,他趴在床上,怎么个抄法?现在说亲爹没死还来得及吗?当个逆子也挺好的。
丁不死:早知道出生时就不长这张嘴了,他以后不乱认亲了还不成吗,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