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昂栋坐在他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块发黄的霉斑，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鸟。
他总觉得那鸟在嘲笑他，笑他痴心妄想，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可他不在乎，他只想造一架能飞往魔界的纸飞机。
“魔界？”李欣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张昂栋，你是不是最近熬夜熬傻了？魔界？那玩意儿存在吗？你是不是看多了《哈利波特》？”
张昂栋没理她，自顾自地把那张纸折来折去。纸飞机在他手里渐渐成形，
机翼修长，机头尖锐，像一把锋利的。他满意地点点头，抬头看了李欣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
“你不懂。”他说，“魔界不是电影里的东西，它是一种……一种境界。
一种超越现实的存在。你不懂，因为你从来没想过要超越。”
李欣翻了个白眼，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杯底和玻璃碰撞发出“咚”的一声。
“张昂栋，我跟你认识十年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还超越现实？你是不是最近又看什么哲学书了？”
张昂栋没回答，只是低头继续摆弄他的纸飞机。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
纸飞机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一样，轻轻一抛，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窗台上。
“你看，”他说，“它飞得多好。”
李欣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纸飞机捡起来，捏在手里。
“张昂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疯子？
你知不知道你老板已经找你谈过三次话了？你再这样下去，工作都要丢了。”
张昂栋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工作？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
每九晚五，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同样的动作，赚那点微薄的薪水，
买不起房，买不起车，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这种生活，你觉得有意义吗？”
李欣愣住了，她没想到张昂栋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认识的他，从来都是那个乐观开朗、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大男孩。
可现在的他，眼神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厌倦，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拼命想要挣脱。
“张昂栋……”她轻声说，“你到底怎么了？”
张昂栋没回答，只是从她手里拿过纸飞机，轻轻抚摸着机翼，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
“你知道吗？魔界不是你想的那样。它不是黑暗的，不是的。
它是一种……一种自由。在那里，没有规则，没有束缚，
没有那些让人窒息的条条框框。在那里，你可以做你自己，真正的自己。”
李欣看着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塌，而她却无能为力。
张昂栋的眼神让李欣心里一紧，她意识到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极大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