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下酒店里,吕启元看着面色苍白的苏磊,笑着说,“你现在还会觉得,你的李珥哥是好人吗?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杀人,再说了,胡老板能做什么坏事,不就是要求他做一个生意吗?”
刚才在茶馆发生的一切,通过茶馆店主的黑框眼镜全部拍摄了下来,清清楚楚展示在苏磊的面前,击碎了他最后一点的希望。
“苏磊,我承认我拿过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可你自己也熟悉人体结构,我那时候如果真的想要你的命,你现在还能安稳站在这里?”吕启元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轻轻摇晃着,他很享受这一刻的胜利。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既然苏成翔搞不定,搞定他儿子,也是一样的,横竖那玩意,都是苏家的东西。
“你别说了。”连日的失眠,此刻苏磊的脑子快炸了,刚才血腥的一幕反复刺激着他的眼球,击碎他心里最后一点防线。
“怎么,接受不了?他们杀人?”
苏磊低沉着头,声音冷冷地,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的气息,“你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大良哥……他还死在那下面。”
提起大良,吕启元的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到正常,“那是他的工作,我并没有杀人。”
苏磊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沉默在坐在地板上,任由脑子里的思绪纷飞。
“你要是愿意帮我,我会帮你查清楚你爷爷的事情,怎么样?你之前找李洱不也是为了这件事?”吕启元面对苏磊这头小白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从小到大,四个人中,最好骗是他,最善良的也是他。
见苏磊还是沉默,他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你想清楚之后再联系我,对了,这件事,你可别告诉林宝珠。”
随着“砰”的关门声响起,酒店内,再次恢复了死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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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内,李洱震惊地看着发狂的祝孔雀,“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把他杀了?”
倒在血泊中的胡金贵,此时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点的气息,整个身体随着呼吸微弱地颤抖着,眼睛瞪得大大地,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祝孔雀眼中的血红慢慢退去,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他也有一瞬间的错愕,“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刚才……”
李洱皱着眉,凝视着眼前惊慌的人,那眼底的惊吓与恐慌,不是骗人的。那眼下只有一个解释:刚才的他,不受自己控制。
“你刚才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吗?”
“我……我刚才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不了,就好像,自动完成了……杀人。”祝孔雀勉强恢复了冷静,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掌,脑子里努力地回想着刚才所有的细节,“刚刚,我好像听到一阵刺耳的笛声,然后后面,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笛声?
“什么样的笛声!”
“很短,急促且刺耳。”
听到这里,李洱已经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孔雀,看来我们被算计了。”
他走向前,一把扯下胡金贵脖子上的东西,“这玉确实是紫玉,但不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块,这明显,有人给胡金贵做了局,引诱他来见我们。”
“那我……我怎么会被控制的?”
李洱站直,眯着眼睛,环视了周围:这胡金贵约他们来这云里雾里的茶馆,到底是为了什么?
突然,他眼睛定在一处地方,“孔雀,你刚有喝茶吗?”
祝孔雀愣愣点点头,“刚那么冷,我喝口热茶怎么了吗?”
李洱端起刚才他喝过的茶杯,闻了一下,这茶香中有种淡淡的腐朽味,像是腐烂了植物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味道,“你刚才喝茶的时候,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祝孔雀回忆了一下,“这茶香很不错,但,入口的时候,我感觉茶叶感觉有点变质。”
李洱端起自己的茶杯,用桌子上的茶夹子,从那淡黄色的茶汤中,夹出了一根头发丝一样的东西,“难怪刚才这胡金贵一直催促我们喝茶,你看这是什么?”
这透明白色,像头发丝一样大小的虫子,不是蛊虫是什么。
祝孔雀脸绿了起来,扣着自己喉咙催吐,“快帮我!我刚才居然吃进去这么恶心的东西!”
李洱无奈叹了口气,“来不及了,你都喝进去了。这下我算是明白,为啥约我们来山腰的室外茶馆喝茶,就是算准了天冷为了驱寒,我们大概率会喝。加上这周围似有似无的花香,草木香,可以很好掩盖蛊虫的味道。”
祝孔雀抠着吐了几口水,脸色发青,“不对呀,搞了半天,就为了让我们杀一个胡金贵吗?有这功夫,自己杀不好吗?”
“这也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突然,李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果然,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孔雀,你还记得,刚才站在这里的人吗?”
祝孔雀看着空荡荡的柜台,内心的不安又增添了一层: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在自己跟李洱眼皮底下,悄然无声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