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原型:2014 年 8 月陕西兴平,中年妇女高某下班后失联,女儿娟娟四处寻找。村民于玉米地土坑内发现高某惨状尸体,其生前遭性侵,身上多部位有男性生物检材且侵害部位特殊……
正文:
天中市苏王庄的八月,骄阳似火,闷热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村庄上空,仿佛预示着不祥。
十九岁的王娟坐在自家门槛上,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手中紧攥着手机,每隔几分钟就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眼神满是焦急与不安。
电话那头,机械的嘟嘟声持续回响,好似无尽的深渊,吞噬着她的希望。
“妈,您到底咋回事啊,接电话呀……”王娟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哭腔,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把母亲高慧从电话那端拽出来。
当天早上,高慧如往常一样,利落地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工地上班,走之前她叮嘱女儿王娟:“妮儿,妈中午下班得去街上供电站交电费,你跟你爸晌午别等我,先吃。”
谁能料到,这句寻常不过的话,成了母女间当日最后的交流。
眼见着日头西斜,王娟的心被恐惧攥得生疼,她没法再在家里等待下去,于是骑着电动车,飞快的驶向母亲打工的包工头家。
包工头老苏刚吃完晚上饭,正坐在院子里抽烟,瞧见王娟满脸慌张,忙起身问道:“娟啊,咋这么急?”
王娟大口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叔,俺妈中午电话就打不通,这会儿还没回家,电话还是打不通,她上午去上班了没,这是咋回事啊?”
老苏皱起眉头,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回忆道:“你妈上工了啊,中午是跟我一起走的,不过到路口俺俩就分开了,你妈讲说要先去街上供电所交电费。我记得那路口离供电所不远,算起来,往返顶多半个钟,咋就没到家呢?”
王娟脑袋“嗡”地一响,一种强烈的预感袭来,她急忙打电话给自己父亲,让他向村里找人帮忙去那个路口找找。
王为安接到自己女儿的电话,赶紧喊邻居一起骑车去路口找人,村里其他人听说以后,也自发的骑着电动车去那个路口帮忙。
浩浩荡荡的三十多人,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从村里往路口沿路找寻,一部分从路口往回家的方向沿路找寻。
众人脚步匆匆,心焦如焚,一路上所有的沟壑土坑都仔细翻看。
当人们来到一个被玉米地包围着的大土坑处时,有人一眼就看到土坑里有个电动车。王为安看到熟悉的电动车,毫不犹豫的就秃噜着下去了土坑,几个年龄大的人也跟在王为安后面秃噜着下了土坑。
几个人在电动车附近还没怎么翻找,就看到了高慧光秃秃的遗体。
土坑里有人惊呼:“在那儿!”
高慧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衣物凌乱散落,身体光溜溜的,昔日温润面庞此刻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地睁着,似在控诉这突如其来的厄运。
王为安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伸手想去触碰又猛地缩回,双手捂住脸,发出痛苦至极的呜咽:“慧啊,谁把你害成这样啊……”
“死人了!快报警!”
“把老王拉走,别让他看!”
“谁有娟子电话微信,给她说她妈找到了……”
“不,不能说,娟子还小,怕受不了这个刺激……”
江阳带着专案组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案发地,刚下车,一股闷热且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片高耸的玉米地,郁郁葱葱的秸秆像是一道道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严严实实地将那个隐秘的土坑隐匿其中。
江阳眉头紧锁,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心里暗想:“这地方,要不是本地村民,外人哪能知晓。”
看来,凶手应该就是附近的人。
身旁的组员钱振林咋舌道:“这简直就是天然的藏尸密室,凶手挑这儿,绝对是个熟门熟路的主儿。”
江阳微微颔首,眼神坚毅:“跑不了,九成九是附近村里人干的好事。”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着众人一头扎进那片玉米地。
穿过层层玉米杆,艰难地下到土坑,只见法医秦一法已经蹲在尸体旁,全神贯注地开始勘查工作。
他戴着乳胶手套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在尸体各处移动,嘴里时不时低声嘟囔着记录情况。
江阳凑近,目光紧锁在尸体上,那一道道青紫交加的掐痕、凌乱交错的抓痕以及几处渗血的咬痕,让他拳头不自觉攥紧,关节泛白。
“啧,下手太狠了。”江阳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里满是愤怒。
秦一法站起身,摘下口罩,面色凝重:“还有更棘手的,尸体上有男性分泌物,受害人明显遭遇过性侵,但侵害部位极其反常,根本不是常规作案的套路。”
众人皆是一惊,围拢过来。
赵建面露惊愕:“这什么情况?难不成凶手心理变态?”
江阳蹲下身子,盯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脑海飞速运转,良久,缓缓开口:“看这架势,凶手跟受害人之间的仇怨深得没边儿了,不然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把对一个人的恨全发泄在这些残忍手段里……咱得赶紧从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深挖,村里但凡跟她有过矛盾瓜葛的,一个都别放过!”
江阳带着专案组迅速铺开工作,如一张细密的网,试图在这看似平静的村庄里揪出罪恶的线头。
女警孙书青拉着王娟在屋内一角坐下,轻声问道:“娟儿,别慌,慢慢跟姐说,早上你妈出门时真没一点异常?”
王娟眼眶泛红,手里攥着衣角,抽搭着说:“真没有,警察姐姐,我妈和平常一模一样,就说中午下班顺道去交电费,哪成想……我从下午开始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心里就慌得不行。晚上跑去包工头那儿问,苏叔说我妈中午下工就回家了,可压根没见着人呐!我赶紧叫我爸找人,结果……”说着,泪水又簌簌滚落。
另一头,江阳目光诚恳地望着王为安,拍了拍他肩膀:“老哥,咱这会儿得冷静,你跟嫂子平日里真没得罪过啥人?哪怕芝麻大点儿矛盾也成。”
王为安满脸愁苦,使劲儿挠着头,叹气道:“江警官,我跟慧儿老实巴交大半辈子,哪有仇家啊!慧儿天天工地忙活,一门心思挣钱养家,谁能跟她结仇?村里乡亲都知道咱为人,那天我一招呼,三十多号人二话不说就跟着找去了。”
与此同时,赵建与几个同事围在包工头老苏身旁。
赵建递上根烟,帮老苏点着,问道:“苏师傅,那天中午下班具体咋回事,您再细讲讲。”
老苏猛吸一口烟,缓缓开口:“那天呐,我跟高慧一块儿骑车往家蹬,到路口她就说要去交电费,拐小路奔街里去了,我直走就到家。”
赵建追问道:“就没瞅见啥不对劲地儿,或者可疑的人?”
老苏歪着头想了想,弹弹烟灰说:“哦,对了!我还问高慧咋不走大路嘞,她跟我讲‘这会儿晌午头,大路人多,骑车费劲,走这条小路,骑到头就到供电所街口,停车走几步就到,方便得很’,其实我平时交电费也这么走,当时就是随口一问。”
说着,老苏眉头一蹙,像是想起啥关键事儿,声音不自觉拔高:“诶,那会儿跟高慧唠嗑,我瞧见小路上站着个骑电动车的,在路边停着呢。我当时寻思这人是不是憋不住要在路边解手,就没咋留意。就恍惚记得,个头得有一米七往上,男的,皮肤黝黑黝黑的。”
老苏边说边抬手比划着高度,眼神里透着一丝懊恼,似乎在恼恨自己当时咋不多看两眼,说不定就能帮警方抓住关键线索,赶紧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