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夫人快看,那里有人放烟花。”
一里地外的半空中绽放出绚丽多姿的烟花,烟花散发的光芒将黑暗笼罩着的事物暴露出来。一里地外的河岸旁有一个小木屋。
何玉琼看见小木屋的一刻眼中有了光亮,她站了起来,手指着木屋的方向,对着忠义伯夫人说,“夫人,不远处有间小屋,我们过去避避风吧。”
“虽然早已立春,但倒春寒厉害,夜间尤其寒冷,小公子受了伤再在野地带上一夜,怕是要加重伤情了。”
伯夫人看了眼躺在自己怀里的儿子,虽然何玉琼给的药让儿子解了毒,但,毒性未根除儿子先下很是虚弱。
伯夫人点点头,想扶着儿子站起来,奈何像伯夫人这样的高门贵女,哪里挨过饿受过冻,从山崖上滚下来到现在,伯夫人已是全身乏力虚弱不堪,更别谈搀扶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刚跨出一步,伯夫人连带着儿子一齐跌倒,幸亏何玉琼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这才避免母子俩二次受伤。
伯夫人扶着何玉琼的手,想再次尝试,却始终走不动道,只能即焦急又难过的瘫坐在地上。
“我真没用。”伯夫人气得狠狠的拍打着地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越来越黑,人的体温也会跟着下降,再不赶紧到木屋避寒,大家都要遭罪。
“秋收,你把小公子背在身上,夫人,我扶着你走。”
何玉琼一把拉起夫人,秋收担心何玉琼的伤势,主动拦过来,“夫人,你的脚也扭伤了,小公子和伯夫人都交给我吧。”
“你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放心,我和夫人互相搀着走,没事。”
于是秋收背着孩子,何玉琼搀着伯夫人,四人一瘸一拐二刻钟后总算挪到小木屋。
推开门,铺面而来的灰尘提醒众人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小木屋,值得庆幸的是,里面桌椅板凳齐全,角落还有一堆干枯谷草。
何玉琼走过去,将谷草堆了堆,确定不会冷着小公子,这才嘱咐秋收小心将孩子放下。
秋收将小公子放下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藏着角落的柴禾,又从身上掏出火来,一步会儿,小木屋被点亮,四人围着火堆,这才松了口气。
人一旦察觉自己处在安全的环境,神经就会放松,一放松,话自然就多了起来,伯夫人也不例外,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正式爱热闹的性子,先前一直担心儿子,浑身上下绷紧了弦儿,先下弦松了,话也多了起来。
伯夫人拉起何玉琼的手先是不住的感恩,夸她是天上神女下凡到母子二人身边,后又夸何玉琼长得花容月貌,不知是哪家富贵人家才能养出如此绝色的女儿。
一通彩虹屁吹下来,绕是何玉琼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都忍不住害羞起来。
“哪有夫人说的这么好,菩萨常说慈悲为怀,我不过是,受了菩萨点拨,尽力而已。”
“我家姓何,是商贾人家,夫人若得空,可到新大街上的锦绣坊坐坐。”何玉琼故意没夫家,想到就烦,不如不提。
何玉琼的谦虚深得伯夫人的好感,又听到说锦绣坊,伯夫人眼睛一亮,“锦绣坊是你家开的?”
“正是。”
“才来蜀地就听人说,锦绣坊的蜀锦最是漂亮,不比贡品差。”
“夫人说笑了,哪里能跟贡品比,不过是民间作坊,能够入伯夫人的眼,是何家的荣幸。”
前世两人虽见过几面,但,那是的伯夫人深受失子之痛,每次见她都是独子跪拜在菩萨面前,明明二十几岁,看起来竟像四十,那里像如今这样说说笑笑,像个小女孩般。
哪个女子不爱美,见伯夫人对蜀锦有兴趣,何玉琼提出邀请伯夫人参观锦绣坊的新品展示。
“夫人,过段时间,咱们锦绣坊就要上新品了,我亲自上门下帖,邀请你来参观可好。”
这么客气的说词,伯夫人哪能拒绝,一口答应下来,又问道,“还没听你提及夫家,你夫家是哪家”
何玉琼本不想提,但伯夫人问及,只好如实说出,“我夫家姓孙,祖上也曾在京都做官。”
“听闻前朝孙侍郎的祖籍在此,可是这家?”
“正是。”
伯夫人拉着何玉琼仔细打量起来,片刻过后,方叹口气道,“家父曾受教于孙侍郎,也曾羡慕过探花郎的风姿卓越,只是孙侍郎辞官后,便再也没听闻过消息,没想到今日与孙家媳妇有缘。”
伯夫人暗中叹气,听闻如今孙家家主十分荒唐,几乎败光祖产,何氏一商贾女子,嫁进这样的人家,怕是来填坑的吧,只是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谁知道何氏怎么想,万一人家甘之如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