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赌命
“老大，我们谁也不想死啊！这个时候下面黑不隆冬的，这大冷天的，下去了恐怕就上不来了！”
“别废话！就下去修一修，这一次2万块，一下一上的事，这好处你们要去哪里弄啊！我告诉你们，今天如果不下去弄好，明天上面的怪下来了，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老大，虽然钱是要赚，可是我们也不能用命去换啊！”
冰面上灯火通明，一阵阵气急败坏的争吵声不断扩散开来。
“下去一次，两万块？”
正在训斥手下的胖男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然后就看到一个像个鬼一样的女人站在身后，吓得他惊恐地跳起来：“哎哟吓我一跳！”
“抱歉。”时欢沙哑道，她牢牢锁定着圆胖男人，说，“我下去可以吗？”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旁边冰面上的那个窟窿，下面漆黑一片，看起来十分可怕。
圆胖男人伸手戳戳她的胳膊，确定她是个活人以后才松了一口气，他看看旁边躲着的几个小弟，然后说：“下面机器被卡住，转不动了，需要人下去把东西清理一下。”
男人稍微顿了一顿，认真看了时欢一眼，继续道：“你真要下去？你既然听到我们的话，也应该明白，下去很有可能上不来了。”
“对啊，妹子，你可能没明白，下面黑不隆冬的，照明有限，下去的时候虽然会有设备牵着线，可是谁知道你的线会不会勾到什么东西，缠着上不来！”
“就算你割断了线，你看看这冰面，雪已经下了好久了，这会儿天冷着呢，冰也结得很厚，我们在这里用机器也只开了一个口，你如果不能从这个口回来，其他地方，你在下面是破不开的！”
破不开冰面，就意味着要活活憋死在下面！
这也是刚刚那么多人都不愿意下去的原因，危险太大了！
简直是赌命！
可是时欢只是微微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盖掉了她眼底的恐惧。
“两万块。”她低声说，“现金。”
冰面上有着一瞬间的寂静，圆胖老大拿了个协议过来递给她。
“签了，如果你死在下面，和我们没有关系，上来两万，上不来会给你家人赔偿。”
时欢看着板子上的协议，没有犹豫，伸手拿过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圆胖老大的小弟们也已经把下水的设备给搬过来了，时欢快速换好设备，站在那个恍若可以吞噬人的深渊的冰口边上。
就在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上面又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小弟们正在凿冰，时欢站在旁边微微发抖。
时欢回过头，看看站在一边面色复杂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圆胖老大的身上。
“两万块，记得。”她说，声音沙哑而平淡，没等圆胖老大说什么，她就已经跳进窟窿里，没有任何犹豫。
河水冰冷，快速没过了她的头顶，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迅速往下沉。
恐惧顷刻间笼罩着她，周围漆黑一片，巨大的水压导致脖子上已经干涸的伤口再一次出血，时欢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意识模糊的瞬间，她脑海中出现的，是陆封辰的脸。
另外一边。
管家的手机响了起来，接着，管家急切地一边吩咐司机掉头，一边将平板递给后座的陆封辰，“少爷，找到时小姐了，就在城西！”
陆封辰一把拿过平板，上面播放的是一段监控画面。
监控距离有点儿远，可是他还是能够看得清楚，她在冰面上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脱去黑棉衣换上一身潜水服，没有任何犹豫地跳进了冰河里。
监控没有声音，画面也是黑白的，就像是在播放一场黑白默片，可他却瞳孔地震。
他的双唇抿得死紧，一直以来的平静面容终于有了裂痕。
“咔！”
平板发出细微的声响，整块屏幕被他捏得龟裂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