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祥国转述老姚的说法,叶安夏非常疼爱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叶旭,怕他玩不转地产公司,所以前期派专业团队帮叶旭稳住业务,现在又卖老脸央求时新帮助他的儿子拓展市场。
“老姚给我看了他们的战略合作协议,满满都是支持合作的虚词,但是注资、合作模式、技术转让等条款都没有。说白了,这是叶安夏借用新国基的旗号给叶旭扩大影响力,都是虚张声势的表态。”
“原来是这样。”
鲍乾清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新国基卷入w省的地产价格战,然而很明显,时新只是卖个面子,并没有真打算介入。
看来自己想多了,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祥国,你的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报告领导,我正在调动资金,并和有关部门共同制定协助方案,这是我们商讨的要点。”
赵祥国拿出一份会谈纪要,主要说明了一旦价格战打响,各方如何遏制外来企业应战,当出现不利局面,如何进场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鲍乾清没有看方案,而是直接退还给赵祥国。
“这个方案用不着我看,市场的问题交给市场解决,但各部门有监管规范市场的责任,只要他们各司其职,我就没有必要看这个方案。”
他非常谨慎,不想落下任何口实。
赵祥国递交方案是表示不隐瞒的姿态,对于鲍乾清拒绝看方案早就心知肚明。
“首长,我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五天后,也就是周末,我将会在我省的房产交易会现场公布降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但我有一个要求,价格战的目的不是分胜负,而是一种交易手段,只要目的达到,你要见好就收,切不可恋战。”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绝不会给您找麻烦。只要那些过江龙妥协,我一定会及时收手。”
赵祥国满脸堆笑地收拾好文件起身告辞。
“对了,你们的资金有问题吗?”
鲍乾清知道,鑫福地产的资金不可能和外来的大佬企业相提并论,准备金不够充足,很可能抗不过一周时间。
“鑫福完成的楼盘已经以折扣价回笼了大量的资金,有关部门也调集了十亿资金随时准备支援,而且这次我去沿海市见老姚,他的英大投资公司给我投资十亿入股,所以我的弹药非常充足。放心吧,领导。”
“哦?老姚为什么现在入股,他占多少股份?”
鲍乾清非常意外,担心赵祥国为了打价格战心急,让老姚钻了空子。
“呵呵,老姚虽然现在已经是第二大股东,但他没有提出进董事会,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决策权,鑫福公司还是牢牢掌握着主动权。”
赵祥国握了握拳头,得意地微笑。
“这是为什么,不合常理嘛。祥国,你可马虎不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别光顾着占便宜落入人家的坑。”
鲍乾清越发觉得可疑,不放心地提醒赵祥国注意不要犯错误。
“我的大领导,您就踏踏实实地把心放肚子里。实话给您说,老姚对进不进董事会并不在意,是因为他有别的要求。”
赵祥国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
“什么要求?”
鲍乾清并不放心,依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姚说,别的他都可以不要,只要我能帮他打击新旭阳公司,让他破产退出地产行业。”
“新旭阳公司?那不是叶旭的公司吗,老姚为什么对他这么仇视?”
“老姚没有解释原因,我也不方便多问,大概和叶家有私人恩怨吧。反正真金白银到手,我把价格战的主战场摆在中山市,那里有叶旭新建的几个大型项目,搂草打兔子顺便帮老姚出出气,不是什么难事。”
赵祥国回答得格外轻松。
他以为对付新旭阳这样的中小型企业并不难,只要稍稍施加压力就能让他土崩瓦解。
鲍乾清忙摇摇头。
“叶旭是叶氏集团的公子,你要有分寸。叶氏集团在我省有不少大型项目,如果得罪了叶家人,不利于我省的经济建设和对外形象,对鑫福公司发展也很不利。”
“我心里有数,不会真的把新旭阳打得站不起来,只要对老姚有交代就算了。以后叶家人兴师问罪,我就说是为了打价格战,才造成新旭阳连带损伤,不是我的本意。”
赵祥国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得意不已。
当天下午,临江市房地产商会。
秦云东和何铸、蒋廉一起送走省房管局房地产市场监督管理处的李处长后,三个人回到会长办公室。
“这位钦差大臣说的云山雾罩,绕弯子都绕到姥姥家了,他也不嫌累。”
何铸不满地咕哝一句,顺手点上一支烟。
“我估计李处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上级领导本来就含糊其辞不想担责任,李处长来宣讲自然也不愿背黑锅,所以他才会说的模棱两可,”
蒋廉挠挠头,苦笑着做出自己的推测。
“上下同欲者胜,瞧他们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场价格战还怎么打?”
罗天游乐呵呵分别给三位临江市当家人递上茶水。
罗氏地产的总部在省城,但为了实施临江新区的大型项目,罗氏地产特别在临江市又成立了一家公司,罗天游专程回来负责新公司的运营。
因为罗氏地产的综合实力远超临江市当地的地产企业,因此罗天游不出意外地被推举为临江市地产商会的会长。
屋里的人对李处长都有嘲弄的意思,秦云东却显得很认真。
“李处长是专门负责拟订全省房地产市场监管政策并监督执行;组织实施房地产市场秩序整治工作,协调和落实房地产市场调控政策。罗会长不要不当回事,他可是有足够的权力处罚你们地产企业的。”
秦云东翻看完商会办公室工作人员记录的李处长讲话内容,对罗天游发出警示。
“可是……”罗天游一脸疑惑,“李处长什么具体的工作安排都没有讲,又怎么能对我们处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