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东被调往浠水出任纪委书记的时候,碰到的强劲对手就是鑫九天的景斌和薛右迁。
虽然这两个人已经受到法律严惩,现在都正忙着踩缝纫机,但鑫九天只是伤了皮毛,并没有伤筋动骨。
鑫九天的老板严天庆更是毫发未损,继续逍遥自在日进斗金。
这一次严天庆趁着欧洲的经济下行的空档,大举购买了数百个欧洲酒庄。然后通过媒介大肆炒作购买欧洲酒庄一本万利的神话故事。
当钱辉等人从他手里买走酒庄时,严天庆已经赚了数十亿元。但他还不知足,接着就封杀了卖酒庄的路,让钱辉等人找不到买家。
钱辉就算想卖葡萄酒回笼资金也根本不可能卖掉一瓶。
因为他准备好了葡萄农场的工人们的举报材料,说是采摘葡萄和制作红酒过程中使用童工、环境污染超标、强迫超时劳动等罪状随时可以发起控告。
这一招极其歹毒。
其目的就是要欧洲各国封杀他们的红酒,让他们一瓶酒也卖不出去。
“严天庆趁着买主急于抛售酒庄换取资金的心理,他肯定会再次以低价收回酒庄,改头换面再吸引其他上当受骗者。”
严天庆是个奇才,他精通人性的弱点,利用人类的贪婪天性,靠着酒庄噱头,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然后再低价买入,反复搜刮贪婪人的财富,直到榨干榨净。
“真够缺德的,难道咱们国家也不管严天庆如此胡作非为吗?”
楚采臣气得牙根痒,却也拿严天庆毫无办法。
“现实中的确管不了严天庆,因为他的骗人手法都发生在国外,只要国外不认为是犯罪,我们国家当然也无法将其问罪。”
“那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钱辉,或许他听完就会回心转意?”
何铸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是从叶安夏那里知道的内幕,如果我告诉钱辉就相当于出卖了叶安夏,他在投资领域就成了大家的公敌,根本干不下去。我多次提醒过钱辉,但他阳奉阴违,舍不得放弃即将到手的利益。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第二天刚上班,天空突然飘起秋雨,并且越下越大。
九点三十分,秦云东刚走到办公楼一楼,随着一股冷风拂面而来,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一场秋雨一场寒。
钟超凡他们出发时肯定没有准备厚的衣服,别到了临江市再冻感冒了。
秦云东吩咐接待办人员去民政局取几件棉大衣备着。
正在此时,临江市班子成员陆续来到一楼大厅,其中就包括政法委书记卫敏。
“卫局,你们派出的引导车一定要开慢点,下雨天视野不好,路面容易打滑,在最前面押着速度,保护好钟书记的安全。”
“放心吧,我们执行类似任务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派出的人很有经验,绝不会出岔子。”
“卫局,找寻文物走私团伙有突破吗,杨期有下落了吗?”
“目前还没有准确线索。”
卫敏回答得很勉强,脸色也很不自然。
美美去年交代的文物走私团伙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悄无声息地不见踪影,他们想尽办法用时一年,结果还是查不出有用的线索。
卫敏承受很大的压力,却又对目前的情况无能为力。
“这一年来,临江市的治安情况良好,破案率超过百分之九十八,成绩傲视全省,你功不可没。文物走私案仅凭美美口供,没有其他旁证,想要打开局面确实很困难……”
秦云东敏锐地发现了卫敏情绪不对,马上随口安抚了几句。
就在此时,钟超凡乘坐的商务车已来到办公楼正门前。
秦云东带领众人,聚拢到商务车旁。
车门打开,蒋廉快步走下来。
“为了节省时间,钟书记不去办公室也不公开讲话,请秦书记和何市长上车,其他同志各自忙自己的工作吧。”
“那就按钟书记的指示办吧。”
秦云东向班子成员发话解散,接过三件军大衣率先上车,蒋廉和何铸各自拿了一件跟在其后。
十五座的商务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只有钟超凡在坐,显得空空荡荡。
“今天室外温度只有十二度,钟书记穿得有些单薄,我们备有棉大衣,在工地视察的时候请您穿上,不然在临江市得了感冒,我可担待不起。”
秦云东说笑着,把军大衣放在后排坐椅上。
“哎哟,我很久没穿过军大衣了,那还是五年前去抢险救灾时穿过,现在看到倍感亲切哩。”
钟书记微笑示意,让秦云东和何铸坐在他对面。
“这次下高速过隧道,猛地看到临江新区又有不少高楼已经封顶,发展速度堪称一流啊。”
“钟书记,您还不知道,这个速度还没有达到我们的计划目标,昨天何市长还对开发商大发脾气呢。”
“哈哈,难怪其他地市的人都说,临江的干部像是上了发条,走路像是小跑。但是也要注意把握节奏,工程质量是百年大计,比起建设速度更重要。”
钟超凡把目光移向何铸,很明显是说给他听。
“钟书记放心,我们对临江市的工程监理和验收极其严格,并签署了追责协议书,如果监管不严,监理公司将会承担民事和刑事责任。”
何铸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问题,如果出现豆腐渣工程,他会第一个从新区最高的楼上跳下去。
“小何,你的变化很大,专家气息越来越少,更像个基层干部了。”
“那我要好好揣摩一下,钟书记是批评我呢,还是表扬我呢?”
何铸嘿嘿笑着摸出烟盒给钟超凡递烟。
钟超凡摇摇手,示意他可以抽烟。
“以前你恃才放旷,都是因为不接地气,书生意气指点江山,并不懂基层工作艰难。现在你的气质都变了,说明你进步很大。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非常有必要。”
何铸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脸:“钟书记说得极是,幸亏云东帮着我改造臭毛病,回首过去,真觉得自己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