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妈妈担忧地看了眼萧太夫人，终究还是独留给她空间，出门带着丫鬟去安排接下来宴会的事情。
随着房门关闭，萧太夫人眼里的疯癫也逐渐消散。
她转身，步伐缓慢地来到桌案前，抬眸视线落在悬挂在书架上的一幅画作上。
画上的中年男子，一身银甲，手拿红缨枪，一双眼睛满是肃杀之气。
眉眼间，同燕浔十分相似，但却比燕浔老上几许。
“这幅丹青，还是我亲手为你画就，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萧太夫人低喃，眼神中充斥着对画中男子的情愫。
随着手指触及画上人脸颊，只瞬间，萧太夫人的脸色骤然变化，狰狞得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拿起桌上匕首，便将画作一分为二。
仿佛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燕云辰！负心的人就该吞一万根针！老娘我等着你，等着你死在老娘面前！哈哈哈哈！”
屋内笑声传递到屋外。
让来送东西的燕浔一怔，燕云辰……不是他父亲的名讳吗？
“小王爷，您怎得过来了！”
方妈妈一个转身在看见燕浔后，心下猛地一惊。
连忙上前行礼，暗自观察燕浔脸上神色。
“阿暖买了些母亲喜欢吃的糕点，我替她送来，母亲这是怎么了？”
看出方妈妈脸上的慌乱，燕浔并未提及方才说的话，而是暂时藏在心底。
“太夫人这两日心情不好，估摸着是因为长公主回京，险些欺辱了王妃……”方妈妈胡乱找着借口，只想赶快将这件事掀过去。
同时心底一阵感慨。
燕浔到底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更是能明白眼前人对他父亲的崇拜和敬仰。
若是让他知晓，老王爷当初并没有死，而是……
该如何感想啊。
“方妈妈帮着劝劝母亲。”
燕浔将食盒递到方妈妈手上，抬眸看了眼已经安静下的卧房，才转身迈步离开。
等到人走远，方妈妈才彻底松了口气，提着东西推门而入。
萧太夫人在瞧见进来的人是方妈妈后，眼底的慌乱这才平息心来。
“那臭小子没问什么？”
方妈妈点头，“王妃买了您爱吃的糕点，瞧这两个孩子，多惦念着您。”
萧太夫人随意扔掉手中匕首，叹息一声调整好情绪，又变成以往那位总是乐呵强势的太夫人。
“阿暖是个有心的好孩子，不过……那臭小子若是知晓实情，也不知到底会选谁。”
“那定然是选择太夫人您。”
良久后，萧太夫人吃了口糕点，甜腻的味道充斥掉口腔内的苦涩，她才默然咛喃，“但愿如此。”
……
慕窈换好衣衫准备入寝，就见燕浔满脸写着心事二字。
“怎么了？”
她起身，顺势将他身上斗篷取下，“母亲睡下了？”
燕浔摇头，脑海里回荡着方才听到的那模糊不清的话，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生。
“方才我去送糕点，听到母亲在屋内，语气很是气愤地喊了我父亲的名字，后面说的什么，模糊不清。”
“气愤？”慕窈语气意外，“应当是你听错了，母亲和父亲的佳话在京中传得经久不衰，你又不是不知。”
燕浔抿了抿唇，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想到以前那么多年，母亲提及父亲时，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幸福和怀念，也的确不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