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小摊贩卖的香都较为粗简,比不得那些大香料铺子里的东西精致。
“姑娘调的香若是拿到坊间集市上去卖,一定能赚不少银子。”采月立即想到了生财之道。
卿言调的香借鉴了《十金方》,又加了她自己的创新,市面上买不到跟她调的一样味道的香。
采月一句话仿佛给她提供了思路,卿言的眼前一亮。
“姑娘何须自己调香来赚银子。”采桑点了一下采月的额角,笑话她傻。
卿言抿唇,让采月去问管家多给她买一些制香的原料回来。
用了几日,卿言先做了一批香粉,让采月倒卖给小摊贩看看成效如何。
卿言都是用的普通制香原料,成本花不了几个钱,倒卖给小摊贩,再由小摊贩卖出去,价格跟市面上普通香粉的价格差不多。
没想到第一次卖,反响就特别好。
才两日,采月便说那小摊贩卖完了,问还有没有他都能收。
管家和容寂都没管过采桑采月出府,卿言便让采月给她倒卖香粉时顺便又给她买些制香原料回来,一来二去每日都能赚些银钱。
容寂每日上朝都会与桓晏打照面,本来两人一个太子阵营,一个肃王阵营,官署也不同,基本不会有多少交流,可桓晏有意每日都会与容寂对上。
过去半个多月,桓晏都没听到容寂纳卿言为妾的消息,心头的紧张放松下去。
但他无故进不了容寂的府邸,见不了卿言的面,又让他焦急。
前几次桓晏都只远远与容寂打照面,今日两人又近距离擦肩路过。
“言儿她还好吗?”桓晏喉间干涩,克制不住关心她。
桓晏全然不知卿言在容寂府上过着怎样的生活,怕她会受到苛待,毕竟之前容寂三番两次对她不好。
容寂听他叫“言儿”已是刺耳,再听他言语中的关切,浑身都不是滋味儿。
“她过的好不好都不是桓世子该关心的事。”容寂冷嘲,“桓世子既放不下世家,无法娶她,就该离她远一点,不要再纠缠她。”
桓晏当日跑到静水庵,说要不管不顾娶她为妻,那时他能冲动,眼下世家遭皇帝打压,他是桓家的嫡出长子,占着世子之位,家族的重担他根本抛不下。
放不下家族娶不了她,连见她一面,关心她几句,难道都不被允许吗?
桓晏不知该怨谁,明明他们青梅竹马,是天定的姻缘,仅剩一个月她就要嫁给他了。
后来一切都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别的他思绪如麻,只有一点他能确定。
那就是他不能眼睁睁看她留在容寂的身边。
两人对峙的须臾,距离的靠近让容寂闻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香。
先前容寂不会察觉这香有什么不同,那日他在卿言房中拿走那盒加松木和零香草的凝神香,夜里在书房经常点来提神,闻惯卿言调的香,再闻到此刻这一缕香,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每一次见到桓晏,他腰间都垂着一枚花青色的香囊,那香正是香囊里散出来的。
这枚香囊能让他随身携带,只能说明香和香囊都出自一人之手。
仔细闻过,桓晏香囊里散出的香气,虽与容寂要走的那盒凝神香的香气有些相似,却比他那盒凝神香的味道要精细得多。
这次容寂连客套的话都没对桓晏说,便疾步而去。
今日他比哪一日都早回府,等他走到杏帘居门口,正好与刚从府外回来的采月撞上。
采月手里还拿着姑娘托她买的制香用的原料,看到大人脸色黑沉吓人,她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没拿稳给丢出去。
容寂看到采月手里的东西更来气,大踏步朝门内走去。
卿言这些天,每日都在调试各种香料让采月拿出府去卖,她正认真,容寂突然出现在她房里,她一时满脸惊诧。
今日天还没黑他就回来了……
她还没做出反应,他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容寂将视线投向桌面,一眼望去十多个香料盒,弥漫的香气中就有她送他的那盒凝神香的味道。
他放任她在他府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拦着采桑采月出府,但采月出去做的事管家都一清二楚,容寂回府过问就能得知。
她送他的香同时被她拿出府去卖了换银钱,送给桓晏的香却大为不同。
她还给桓晏送过香囊,却从未送过他任何东西。
容寂的醋意又翻涌而出,他眼底燃烧着灼灼的火焰,钳着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