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有些人,即使死了,也落不下清静。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厉老看向上坡的无名碑:“谁能想到,最后陪着我的,只剩下她了呢。”
“我是不是很可笑……”
“您怎么会可笑呢?”
厉老捏紧佛珠,“泽辰不能选择,我有何尝不是?在这场游戏里,我只能做胜利者。”
他缓缓闭上浑浊的眼,“现在动手吧,贺江炯迟早会把我供出来,在此之前,我必须先了结过去的恩怨。”
厉老说的没错,贺江炯几乎是在第一次审问中,就供出了厉老。
对面的国际司警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别开玩笑:“他已经死了!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试图杀害和夏夜薇慕言希,是受一个死人的委托?”
“死人?我倒希望这个老不死的赶紧死!”
贺江炯啐了一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梁警长,哦不,现在应该是梁总警司了吧。”
对面的人露出八颗牙齿,微笑道:“你等着吧。”
贺江炯敲着二郎腿,“别让我等太久,否则厉老就是个开胃菜,我这张破嘴,可是什么都能说的出来的。”“既然想让我死,那我就拉着大家一起沉沦,反正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而你们不一样。”
贺江炯指着对面男人身穿的制服,极为痞气地挑了下眉。
对面的人并没有被恫吓到,反而将手中的审讯记录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那好哇,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好好聊聊,你想拉着一起沉沦的人,都有谁?”
贺江炯不知道,抓自己的,并不是梁sir那派的人。
而对方也正等着从贺江炯的嘴中钓出更大的鱼。
那份审讯记录,几经流转,最后落在了裘钰的手里。
裘钰摸了摸眉毛,人非圣贤,总有失算的时候。而贺江炯,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走眼。
他把记录交给贺江晏,“你们家真是出了个厉害的人物呐。”
“阿钰。”
贺江晏不敢再争辩什么,他捏紧了a4纸,“放心,贺家不会允许他再发疯。”
裘钰转着手中的钢笔,“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保住贺家了。”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飞机从九州机场出发,目的地,是四季如夏的清麦市。
贺江炯躺在看守所里的地板上,恍惚间,有司警叫了他的名字。
他扣了扣耳朵,吊了郎当地跟在后面。
“贺江炯!”
贺江晏站在走廊的尽头,慢条斯理地向他走来。他西装革履,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艺术品。
他是贺家用心培育出的美玉。
而贺江炯呢,两眼猩红,眼下青黑,一身松垮的黑色汗衫套在身上。
那是贺家的伪劣产品。
夕阳将空气中的粉尘折射出的光芒映在地面上,并伴随角度的变化映出两人的倒影。
贺江炯眸色一暗。
想逃,已经是没有退路。
身后的人狠狠地抵住他。
一把利刃已经入背,只差几厘米,就是心脏的位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