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唐人,这大唐,是所有唐人的大唐,而不是某个群体的,贩夫走卒,乡野村夫,都有各自的职责,无高低贵贱之分,而是要看见自己的价值,不要说怎么办,要看怎么做。”
“我虽是一名小小的差人,但保一方百姓平安,看到大唐繁荣昌盛,是我的愿景。”
“作为读书人,尔等本应恪守本心,努力中举,争取为官一方,守百姓平安。”
“可你们呢,整日只知争名逐利,不思进取,只活在自己狭隘的世界中,不想着为国分忧,可知羞耻二字?”
柳舒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对唐仁的这番话暗暗称赞。
画舫上阁楼上,不知不觉站满了人,看着英气逼人的唐仁,小娘子们眼中星星直闪,甚至有胆大的拍手叫好。
一座画舫上,一名中年人看着下面的闹剧笑了笑,看着身旁的官员们:“没想到,咱们怀安县真是人才济济啊,一小吏都这么有见识,谁知这是哪个衙门的人?”
主簿蔡言仔细的看了看:“知县大人,这应该是敬夜司的穿着。”
敬夜司?王之石眉头挑了挑诧异道:“敬夜司什么时候出文人了………”
一个小插曲,王之石也没在意,拿起茶水,在嘴前抿了抿,眼神空洞,想着接下来的科举事宜。
……
桥前,有的人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见孙兴还要说话,唐仁怒喝一声:“蝇营狗苟之辈,还不住嘴。”
孙兴被唐仁吓了一跳,连想要说些什么都忘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唐仁心里叹息了一声,大唐要靠他们撑起来是不现实的,起码现在不行,同为炎黄子孙,唐仁真心希望大唐越来越好,一直强盛下去,不要再发生后世的那些国人不愿发生的事件,想到后世的黑暗年代,一时间,唐仁有些兴致阑珊。
看了看眼前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唐仁正了正身形,将刀斜靠在桥边,脸色郑重的双手交叉,鞠躬行礼:“吾有话愿同诸君共勉。”
看着突然正式起来的唐仁,众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在柳舒安的带头下,都手忙脚乱的回了一礼。
唐仁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笑意。到底啊,都是些朝气蓬勃的少年郎,抛开表象,多数人骨子里的秉性并无邪念。
他在心底默默期许,希望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能发挥些积极作用吧。
唐仁缓缓转身,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望向远方。刹那间,周遭的喧嚣仿佛全然消失,思绪犹如脱缰之马,飘回到那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战火纷飞年代。
微闭双眼良久后,嘴唇轻启:“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
唐仁声音并不大,但足够众人听清了,他们低头沉思,但也没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道理,不过这种文章太稚嫩了,连孩童都能写出来。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听到这,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这……怎么不一样了?”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柳舒安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唐仁,这是一名小吏能写出的文章?
所有读书人皆是心中一震,浑身颤抖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由心而生。
诗词的力量就在于此,普通的字连在一起,给人心灵的震撼,也正因为如此,诗词才有魅力,不是吗?
就连王之石都不自觉的离开了座位,走到窗前,看向桥头上那个如众星捧月般的少年,眼球颤动,本来年迈的心脏再次剧烈抖动了起来,手掌紧握楼阁的栏杆,手背青筋暴起。
本来他只是觉得此子有些见识,但这篇胸有沟壑,豪情万千的文章,绝不是一名小吏能写出来的。
一众官员们站在阁楼前,闭眼聆听。只有主簿坐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将唐仁的文章记录下来。
画舫上的小娘子们都有一定的文学底蕴,看着桥头那名好似浑身发光的美少年,不自觉的悄悄的握起了秀拳,心神激荡,这篇文章,让人震撼。
就在此时,唐仁猛地直起身子,声音仿若洪钟:“美哉我少年盛唐,与天不老!壮哉我盛唐少年,与国无疆!”这激昂之语,如惊雷乍响,瞬间穿透众人的耳膜。
刹那间,所有人只觉一股电流从脊背划过,浑身的鸡皮疙瘩陡然立起。现场一片寂静,紧接着,一名年轻仕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声朗诵起来:“美哉……我…我少年盛唐,与…天不老!壮哉我盛唐少年…与国无疆!”
他的声音起初还有些颤抖,到后来愈发坚定有力,仿若要将心中满腔的热血全部宣泄而出 。
一开始少年郎们还有些难为情,可随着周围人的附颂,大家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连画舫的小娘子都跟着读了起来。
“美哉我少年盛唐,与天不老!壮哉我盛唐少年,与国无疆!”
本来声音还有些杂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发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