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的小公主。其实要真解释起来,也不复杂。在风之语已知有一位希那艾特来自未来之后,就一直有意识在关注王族这边的消息,在你还很小的时候,就找了我。”
“为了让过去和现在顺利串联起来,必须要有希那艾特回到过去一趟。为了减少干扰项,所以这些事情在此之前必须保密。”
卢修斯拽着衣角的布料,将它一点一点从你的手里抽离。
“只是希那艾特?那么西瑞尔他们呢?对了,林赛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问题慢慢来,不急,我会为小卡诺丝你解释的。首先,的确是希那艾特,理论上来说,你和卡尔都是可以的,甚至,卡尔比你更合适。”
“构建那段历史的逻辑就是一位特定时间的年轻希那艾特回到了过去,那么只要满足特定时间和年龄,那位希那艾特是男是女并不影响逻辑的判定。你和卡尔是双生子,都满足了条件。”
说着,卢修斯理了理左颊散落的发丝,勾至耳后。
他给你和卡尔两人都发了邀请,只是卡尔没有时间而已:“然后就是小西他们,小西和柏莎是必须存在的。虽然对小西不太公平,但当初收养他,的确是出于这个原因。至于林赛,小卡诺丝你没有认出来吗?”
“认出什么?”你脑中快速闪过什么,你没有抓住。
卢修斯轻描淡写地叙述:“他是零的早期实验体,是少见地还存在着理智个体。我想地点是克拉拉的话,他的位阶能保证你最起码不会遭遇上影族,进一步保障你的安全。”
“司诺克斯子爵想留下他姐姐唯一的血脉,我正好需要他当保镖,所以达成了简单的协议。”
“对了,顺带一提,保镖的生效时间是十年,接下来的十年里,小卡诺丝你可以随意指挥那位林赛,让他做什么事都可以,虽然不太稳定,但他的确有能力作为一把好刀。”
说完还拍了拍你的肩,顾忌着你的身体,这两下拍更像是抚摸,顺便还给了你一个鼓励外加某种让你自己领会的暗示的眼神。
“这可真是……”你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卢修斯熄了灯,屋外的灯光斜斜照进房间,将他的影子拉得瘦长:“好啦,我相信小卡诺丝的适应力,时间也不早了,快睡吧,在床上躺几天身体就好全了。”
“舅舅,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们都还活蹦乱跳地,就你伤得最重。”
“对了,舅舅,那幅向日葵,为什么会挂在房间里啊?而且,我看它的风格,和我的很相近,但我画的向日葵太多了。”你又一次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卢修斯。
“哦,总算发现了,就是你画的。某人的房间里有好多你画的向日葵,总是什么也不说像什么嘛,我就干脆帮了一下忙,但我的小卡诺丝也太迟钝了,到现在才发现,真是让人着急啊。”
卢修斯眨了眨紫色的星辰一样的眼眸,在某人上颇有暗示意味地重读了。
“西瑞尔?”不知怎的,你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他。
“哦,木头要开窍了?”卢修斯微微一笑,也没有回答什么,转身往外走,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又好似不放心一样补充道。
“小卡诺丝慢慢想,无论怎么选择,舅舅都在你的身后。”
你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眼前全是那绚烂开着的向日葵,而睁开眼,紫色的窗幔中又隐约透露出一抹群青,让你不得安眠。
终归你还是被卢修斯的那番话影响了心绪。
关于西瑞尔,你能回想起来的最早的记忆,便是关于一大片向日葵的,那样明亮的花田之间,绿发的孩子像是格格不入的旅人,而从映着明黄的群青色眼眸里,你看到了求助。
霎时间,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将你和他联系上了,或许是怜悯或许是别的什么,你选择了主动靠近他。
西瑞尔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人,放心到即使是放任不管,他也能自己生长。
你很少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在休比斯时他说的那样,比起让人放心的他,你会更加在意血脉相连的同胞哥哥或者是不知道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恶作剧来的卢修斯。
你自认不是什么木头,而卢修斯的言行更是将最后一层窗户纸给揭得干干净净,你想要不察觉都难。
西瑞尔喜欢你。
为什么?
你找不出答案来,除了有个公主的身份,你觉得你的一切都十分普通,大多想和你交好的人也是冲着这个身份来的,而西瑞尔并不是一个在意身份的人,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那么,你喜欢西瑞尔吗?
手臂的任何动作都会带出一阵疼,但你还是将手按在了心口,想从心跳里知晓自己的真实反应。
你想起了夜间溪山的萤火,透过萤绿的光芒,你看到了另一种不同的绿色,是森林那样的墨绿,你在自爆后也瞥见了同样的绿色,那绿色逐渐加深,你的眼前慢慢暗了下来。
连着几天,因为你要养病,而且回到过去的事情,又是瞒着国王进行的,你就干脆在卢修斯这里躺了几天。
躺了几天,也就想了几天,有时候梦里还会出现西瑞尔拦住你询问,可白天想也好,梦里问也好,你的答案总是无法确定地说出口。
“小卡诺丝,回神啦。”卢修斯在你眼前晃着手,银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开,“怎么了吗?最近总是在发呆,莫不是开窍开傻了?”
“舅舅,我在想,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
你的话刚说完,就被卢修斯给了个脑瓜崩,对方难得做出了长辈的姿态:“我的小卡诺丝很好,本质洁白而坚韧的,拥有漂亮的灵魂,纵使是略逊一筹的外表,也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比得上的。”
“更何况,爱慕这种事,是世界上最没有道理的事情之一,只有爱慕者明白自己爱慕着他人什么,甚至有时候爱慕者也不清楚自己爱的是什么,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了。被爱慕着唯一的烦恼,就是该怎么回应爱慕者而已。”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你惊讶于卢修斯难得一见的正经,但想起自己纠结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样啊。”卢修斯手指抵着下颌,若有所思,“小卡诺丝知道艾多莉之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