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暗了暗,语气愈加凉薄,“尹若离自己也有那个意思,此事与你何干?”
言萝月神色不解。
男人又道,“老四身体不适回了别院,尹若离自诩读过医书前去示好,岂料老四中的是合欢香,也就半推半就了。”
“但听说尹小姐非常绝望,若是她自愿……”
“她绝望不过是因为老四不想认账。”
“……”
言萝月哑口无言,皇家那堵高墙,真的让尹若离如此趋之若鹜吗?
见她状似惊愕,男人不禁挑眉:“怎么,颠覆了你的认知?”
言萝月苦笑,梨涡浅浅。
“有些感慨罢了,这世上乐事如此之多,男人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女人不该为了男人如此舍弃自己。”
秦慕甫愣住!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知道这女人惯会口出狂言,却没想到她竟能说出如此……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当真叫他大开眼界!
大内侍卫许奕将调查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刘太后和宥贵妃。
“这么说,尹若离的确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刘太后有些生气,“他尹恪有什么脸来找哀家?哀家差点被他们算计了!”
宥贵妃忙安抚刘太后,“母后,您消消气。许奕不是说,那尹若离不过是想给老四看病吗?”
“她既然懂医,怎会不知道昭儿的情况?没本事治昭儿,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说她没有心思哀家都不信!”
“母后,臣妾听说,有些迷情药的解法,只能通过女人,不知这个药……”
许奕赶紧开口,“经大理寺查证,此药名为合欢,极为罕见,用在女人身上还好,若用在男人身上,这唯一的解药便是女人,否则……”
“否则如何?”
“否则便会急火烧心,血脉膨胀,便是不死也会成为傻子。”
刘太后脸色巨变,“皇帝查出下药之人了吗?”
“回禀太后,大理寺暂未传出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话都说不利索,哀家要你何用?”
许奕赶紧跪下,“请太后息怒,此事事关重大,皇上不许我等传出去。”
刘太后消了火,许奕跟了她那么多年,果然没白跟。
“知道了,你说便是。”
“是,太后。事实上,四殿下只是误食了迷药,下药之人真正要害的是三殿下,大理寺在三殿下被打碎的酒壶残渣里找到了合欢迷药。”
刘太后果然有些坐不住了,惊讶和疑惑一股脑儿全来了。
“你说被下药的是阿甫?那为何阿甫没事,昭儿却中招了?”
“宴席间,大殿下和四殿下都曾去三殿下桌前饮酒,四殿下喝了三殿下的酒,而三殿下的酒被随行的医女挡了。”
刘太后恍然大悟,宥贵妃却微微蹙眉。
“你说老三的酒被医女喝了?”
“不错。”
刘太后好像也嗅到了什么,“那医女后来如何了?”
“她掉进西跨院的水池里,应该是解了药性,如今被三殿下带回了府。”
“哼!”刘太后眼里冒着精光,“皇帝也是糊涂,这还有什么可查的?刘满,传哀家懿旨,哀家倒要好好见一见这个被阿甫破例留下的医女!”
秦慕甫半靠在榻上,悠闲地喝着茶,听晏安汇报刚刚送来的消息。
“据当地人说,清平子很多年前便定居在了邺城山,清平子共有三个弟子,大弟子叫李平乐,二弟子便是言姑娘,他们俩是跟着清平子到邺城的,三弟子是邺城虞家的长房长孙虞东风,自幼体弱多病,十岁时被送到清平子门下学医,据说他被当地百姓视为瘟神,有邺城最混少主之称。”
秦慕甫右手大拇指玩味地摩挲着杯盖,似乎在思考什么。
“李平乐和言姑娘的身份无人知晓,他们跟着清平子到邺城时尚且年幼,当地人都说他们是清平子收下的孤儿。”
“这些年父皇可有联系他们?”
“这个尚不清楚,邺城有暗势力保护他们,我们的人无法靠近邺城山。”
“虞家是什么来路?”
“邺城山有铜矿,这些年邺城山的矿石生意,虞家是做得最大的。”
“继续盯着,尤其留意京城过去的人。”
“属下明白!”
晏安正要出去传话,于管家来到暖阁门外。
“殿下,宫里来人传话,请言姑娘去一趟琉璃宫。”
晏安一愣,“太后娘娘要见言姑娘?”
秦慕甫神色也严肃几分,太后一向不喜欢纳兰皇后,同样,她也不喜欢这个本不该是嫡子的孙儿。
女试贺喜宴上言萝月才替他喝了酒,太后便将目光投向三皇子府,看来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