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娘亲去了的时候他嚎啕大哭过。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汉源和小白收留了他,从此与之相依为命。本来,他以为会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可何曾想,小白、汉源,甚至桑婆婆都一个一个的先后离开,他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无人问津的孤儿!
天已大亮,小吠依然孤孤单单地瘫坐在街头,从他身边路过的行人,认识他的为他停留片刻问问他怎么了,得知汉源去了,啧啧声此起彼伏,大家也都是这才记起了他和小白全部的好来;不认识他的,看一看热闹说一说闲话后也就毫无感觉的离开了。
兰花镇的人本来就如此,小吠早已司空见惯!一个念头慢慢在他心头升起,回去,回到同心堂去,把同心堂和包子铺的门都打开,等汉源和小白他们回来!
密林里,一个僻静的半山腰间有五间矮矮的草屋依山而建,上首一间,左右隔两间。
中间的那间茅草屋里,汉源静静的躺在一张灵药温养床上,脸色已经有了些许血红色。
银狐族族长风岩站在他床边,一手扶着床沿,身体微微颤动,正虚弱的喘着粗气。
一直守护在旁边的阿亏见赶紧上来扶住他,他轻轻的掰开阿亏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他没事,请他不用担心。
可阿亏见状却心急如焚,他急切的问道,“族长,族长,您消耗了那么多灵力,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现在他的情况算是稳住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的意志了,如果他想活那他就能醒过来,如果他没有活下去的意志,那他就醒不过来。”
阿亏一脸的担心,看了看风岩族长,又看了看床上的汉源。
风岩族长喘了几口粗气,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吩咐阿亏,“你就守在这里,再过两三个时辰你再给他喂一次药,他能不能喝下药去,你都得来报我!”说完此话,说书先生走了出去走进了右边最外面的草屋。阿亏心里明白,以目前的伤势来看,族长得闭关至少半个月以上。
看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影,阿亏鼻头一酸!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他不忍心看再下去,就转过头来心情复杂的看着床上的汉源,陷入了沉思。
再次遇见族长的那一幕让他心痛不已!他不敢再回忆,但那画面却始终在他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
那天,他突然嗅到空气中有一股别样的味道,那味道是他熟悉的。随着那味道的牵引他四处看了看,屋子周围没有任何异动。突然,他觉得对面那棵树上有一双橘黄色的眼睛,正朝他射过来一束橘中带黑的光,这一看让他心头一惊!
这是他们银狐族特有的,又以族长一家人为甚,族长是最为明显的,次之更是小九,再次之是大少爷非翎。特别是受伤之时,那道橘黄色的光中还略略带着一丝丝黑光。虽然能确定那是银狐族,但他不敢确定那就是族长。
他很是警觉,本能的想要躲进屋里,也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味道又一次窜进了他的鼻子里。
那是一种浓郁而沉稳的檀沉香气味。这种香气既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香,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散发出一种令人沉醉的气味。
族长身上那檀沉香气味更带有一种兰花香,幽韵而深远,让人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没错,那是族长的味道!就是烧成灰,吹成风,融为水,只要那味道还在,他就能辨别出来。
他站在那里,内心如同被烈火点燃,激动得几乎要溢出胸膛。双眼瞪得圆圆的,瞳孔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既炽热又璀璨,连眼角的肌肉微微颤动。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嘴角边的法令纹也因此变得更加深刻,他轻轻地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说话的声音是微微颤抖的。
他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族长……族长,可是您吗?我是阿亏,您的家奴阿亏啊!您在哪儿族长?您出来吧,我来接住您!”
听到是阿亏的声音,蹲在那棵大树上的那只银白色大狐理立即放下所有戒备,从树上滚落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在刚要落地的瞬间,随即幻化成了仙人模样,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只是那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用发簪束于发顶,发簪的顶端有一撮白毛,微风习习,它随风飘扬!
阿亏循声看去,那不是族长还能是谁?!
阿亏飞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那放长的腿,昂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大有永远不准他再离开的架势。
此仙人正是银狐族族长风岩!
此时,他的袖口处有丝丝血迹渗出来,虽然他隐瞒的很好,不经意的把那只手悄悄的背到了身后,但阿亏还是凭着那橘中带黑的光,靠那敏锐的嗅觉给察觉了出来。
同心堂门前,听闻小九离开,他伤心不已!几乎寻遍了大荒域,都没见到小九的踪迹,于是他涉过昊河掩入连绵不绝万里的密林,期待有一天在这个银狐族灵根之所在的地方遇见小九。
有了战争的教训,大家为了能够在这密林里活下去,都掩盖了作为狐族特有的某些特征,不到万不得已,谁的真容都不易显现出来,免得惹祸上身。所以,想要找到谁,还是有些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