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思忖片刻,撸了把大光头。
“早年和老公在深湾市靠出租脚手架打下第一桶金,之后成立装修公司,专门做幕墙玻璃发了家……
“后来在一起施工过程中,保险绳断裂,她老公从二十一层外墙上跌下来摔死了,她一时受不了就把公司转给了别人,从此就靠银行老本吃利息。”
一个视钱如粪土的人,不是纸醉金迷忙于快活,就是守着家财坐吃山空。
反正不缺钱,又何必忙着挣钱?
于子涛心里琢磨,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照你这么说,这个桃姐应该不差钱……她对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渴望吧?”
“不,她只是不喜欢靠蛮力挣钱而已……”
陈哥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
如果小老弟知道桃姐靠放贷敛财,估计连面都不会见。
于子涛嗯了一声,转头问道:“这个桃姐人品咋样?”
“我就见过几次而已,人够仗义,就是脾气很怪异,很难伺候。”
陈哥摸着下巴,有些无奈:“每次见到她,她都没正眼瞧过我,还是自己分量不够压不住秤啊!呵呵……这样的女人就俩字:骄横!”
“陈哥,你约个时间,我和这个桃姐见见面。只要她喜欢钱,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子涛眉眼一挑:“有了她,咱们离成功就近了点;没有她,也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呵呵,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陈哥点头,拍拍于子涛肩膀:“小老弟,我就指望你能把哥哥几个的前程给换回来,所以啊,你一定要努力!”
于子涛笑容灿灿:“放心吧陈哥,咱兄弟以后肯定不差钱!”
眼见陈哥走出了病房门,于子涛喝了几口水,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略一沉吟,便拨通了电话。
“喂!小马哥,别来无恙啊?”
校园的夜色总是宁静而纯粹,桔色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周遭的景物映照得朦胧不清,但这丝毫不影响那份恬淡的安逸。
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着手,在昏暗的林荫道上悠闲地踱步,偶尔会听到他们细语呢喃。
也有三五成群的男生在灯光球场上挥洒着汗水,他们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为赢得每一个球而绽放出最灿烂的微笑。
男生宿舍里。
林云志裹着被子,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坐在桌前的舍友光着膀子,嘴角叼着烟,双手十指如飞,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着每一个字。
“大鹏,这才八点多,你睡个毛啊?”舍友踹了他一脚,“赶紧看看我这段文字,有没有激情四射的感觉?”
大鹏,是舍友给他取得雅号。
林云志,可不就是大鹏凌云展翅,一飞冲天的意思嘛?
舍友最近迷上了写小说,每天只要有空就噼里啪啦一通敲,有时候灵感大爆发,连课都敢翘。
林云志回过神来,伸长脖子瞄了一眼舍友的电脑屏幕,嗤之以鼻:\"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看仔细喽!”舍友推了他一把,“这可是我今天早晨把脑细胞榨干了,才码的字好吗?”
林云志撇撇嘴,不屑道:“你这段文字就跟一坨屎似的,都不知道主角在干嘛?云里雾里,净瞎扯淡!”
“没你说得这么不堪吧?”
舍友皱眉,仔细斟酌修改一番后,又声情并茂地读给林云志听。
林云志压根就听不进去,他在找机会试探舍友的反应。
“哎你别写什么小说了,又没签约,一个人自嗨有啥用呀?你小子壮得跟小牛犊似的,去工地搬砖,一天还一百二呢!”
林云志讥笑道:“一天点灯熬油才几分钱,我都不知道你图个啥?”
“人生贵在坚持。我能写十万,就能写百万,能写百万,千万也不会太远……”
舍友激情满满,很是自豪:“别看我现在一文不名,等我功成名就之时,你可别来磕碜我啊!”
“切!只怕等你功成名就时,我早特么骨头打了锣了!”
林云志叹了口气,悠悠吐出几个字:“哎……终南捷径你不走,偏要一条道走到黑。”
舍友疑惑不解:“什么终南捷径?你是让我当文抄公啊?”
“你怎么老想着写小说呢,不写会死吗?”
林云志扭过头,瞥了他一眼:“现在流行老牛吃嫩草,你何不去试试!”
“哈哈,我倒是想啊……可到处都是老牛,嫩草都被吃光了,哪有我的份?”
舍友只当他开了个玩笑,似乎没注意到林云志话里有话。
“老牛太多草不够吃,这是供不应求;那你为何不来个逆向思维,比如……”
林云志停住话头,脸上漏出一抹窃笑。
舍友愣了愣,恍然大悟:“我靠,你的意思是”
他瞪圆了眼睛:“你特么不会让老子去当鸭吧?”
“我是坑你的那种人吗?”
林云志轻咳一声:“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对吧?可为了一天几分钱,某人却愿意肝脑涂地,不是傻就是蠢啊!”
“你特么想当皮条客,还拿老子垫背?”
舍友细一思量,猛然暴怒:“狗日的,看我今天不锤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