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想起来,我身上还带着打火机。”段乘风从口袋里掏出,熟稔的连续按两下,聚拢的火光瞬间照亮了逼仄的空间。
同时,也照亮了蔺琅额头岑出的冷汗。
“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看见火光,蔺琅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吞咽了下口水,神色憔悴地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还在地上坐着?”
该怎么跟他讲她那如同炼狱一般的生活?
细数只有六年,可对她来说那是无数个不见天光的暗夜。
笼子里毛光发亮的老虎随时能冲破枷锁吞了她,更不用说惨绝人寰的酷刑。
也是从那时候起,一到暗无天光的环境,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呼吸困难。
尽管她极力克服,效果甚微。
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天之骄子应该知道的。
段乘风也没纠结这个事,扭过头转开话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分开找找出路。打火机你拿着!”
“那你呢?”
“我还有手表的光。”段乘风目光坚定,将打火机递到她面前,语气难得温柔,“你别怕,有事喊我一声,我马上到!”
蔺琅点点头,往上望去,只有黑漆漆的大洞,看不见顶。
他们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
没走多远,就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低窄的长地道,没有弯弯绕绕,连丝风都感受不到。
“段乘风。”蔺琅猫着腰,很难忽略心里的不安,就喊了他。
无人应答。
“段乘风。”她又重复一声。
仍旧沉默。
她的不安加重,快速往回走。
回到两人摔落的地点,发现段乘风艰难的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他刚刚坐的地方血迹斑斑。
“你受伤了还骗我!”蔺琅瞳孔一缩,赶忙蹲在他身边仔细查看,发现左大腿一处裤子紧贴肌肉,隐隐透着血腥味。
她手一摸,粘稠又不平整。
“嘶……”段乘风疼的倒抽一口气,“蔺琅,男人的大腿摸不得!”
蔺琅低着头找伤处,这才发现他腿部后侧一小块肉都被刮没了,露着森然可怖的血窟窿。
怪不得他半天就坐在地上。
怪不得平日里她做什么他都要跟着,这次却不跟着自己找出路!
他支走她,是生怕这种环境下受伤只会增加她的焦虑!
蔺琅眼眶迅速泛红,又表现的很平静。
“都这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忍着点!”蔺琅取下发簪,沿着他伤口处的裤子周边细细密密的戳烂,截掉,丢在一旁。
然后,又戳破自己腰部的t恤,用力一扯,将腰部以下的衣服撕成条状,为他包扎伤口。
段乘风原本紧皱的眉头因她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而舒展。
“我的裤腿就可以包扎,你不用毁了你的衣服。”
“你的裤子吃了多少灰了,能用吗?”蔺琅这才抬头,望进他眼底。
她那双水眸氲上一层雾气,带着一份倔强和隐忍,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又无法言说。
他愣了愣,不自在的开口安慰:“你包扎的很好,我不疼了,你别哭!”
“段乘风!我再说一遍,我一个人可以,用不着你保护!”
如果不是他紧紧抱着她,护着她连衣服都很干净,也许他就不会受伤。
更也许当时她不答应跟他假装情侣,就不会上综艺出这事!
她真的后悔了。
为了那一丁点的私心,为了想名正言顺在他身边多待久一点,她向自己妥协了,还找了个他能快速帮她进娱乐圈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