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只看了胳膊一眼,就给出结论:“毒素都在嘴上,要吸出来才行。”
“要吸嘴?”顾谨言皱眉,他是不懂玄黄之术,但又不是傻子。
谁胳膊上中了毒,要从嘴上吸出来?
大师兄看出了他的质疑,却非常笃定地点点头,“对。”
“这是我们山门的独门秘技,不宜外传,到时候还请外人先回避一下。”大师兄第一次正眼和顾谨言看上,温润的笑里全是挑衅。
同为男人,顾谨言几乎是瞬间就接受到了对方的敌意。
他刚想说话,姜沉鱼却乐呵呵地对他说:“是这样的,我经常中毒,对这种事情巨有经验,你不用担心。”
顾谨言:“……”
他忽然想起,自己昏倒在姜家门口的时候,姜沉鱼也是直接亲了他……
想生气,但又知道这些“亲吻”对姜沉鱼来说和说话、握手没什么区别。
比起她经常被人亲,他更生气她经常中毒。
她一直不懂怎么照顾自己,可怎么能行?
这些话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只能勉强地笑笑,捏了捏她的脸颊。
等到一吃完饭,大师兄就说要给姜沉鱼解毒,让“外人”出去。
就连不太愿意理会人情世故的顾安乐都忍不住询问顾谨言,“大嫂的……朋友对我们是不是不太友好?”
他听大嫂称呼他们“大师兄”、“师侄”什么的,还讨论算命,修行什么的……总觉得有点儿中二。
要不是见他哥没什么动静,他怕是能当场拨打120,让他们检查一下脑子。
“别多想,他们也只是按照规定行事。”顾谨言不想让家里人因为任何原因对姜沉鱼有意见:“你去看一下爸妈,看他们吃完了就先带他们回家吧。”
顾安乐看了一眼情绪稳定的顾谨言,觉得顾谨言现在大概正在为姜沉鱼的“治疗办法”糟心呢,也听不进他的话,索性也没再说话,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而此时,房间里。
姜沉鱼正撅着嘴,一只蚊子落在她的嘴唇上,哼哧哼哧地吸着血。
天地良心,她又不是智障,就算是再不懂感情,也不会让人随便亲自己。
实际上,她甚至都不喜欢让人随便靠近自己。
也就在姜家门口遇见顾谨言那一次,看她和顾谨言都差点儿要没命了,才不得不给他渡了口气。
“那个人在装可怜,你也不要全信他。”大师兄忍不住开口说道。
姜沉鱼正用斗鸡眼看着嘴上的蚊子呢,听见这话,不由看了大师兄一眼。
“也没什么信不信的,我配合他一下,他开心不就好了?”姜沉鱼含糊不清地说着,但眼里却是一片清明。
拜托,能做首富家的继承人,能没有手段任人欺负?
但是他正直是真,对她好也是真,他当时的眼里写满了想让她留下来,那她就留下来呗。
又不会损失什么,她也挺喜欢陪着顾谨言一块儿演戏的。
就是她不怎么会吹捧顾谨言的示弱,只能学之前姜朝他们对姜雪儿说的话来和顾谨言搭戏。
大师兄顿了一下,脸上还是那副无奈的笑,放在口袋里的手却紧紧地攥着。
曾经他对姜沉鱼说,不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是人在拿到糖的时候就已经分配好了糖的去处。
姜家人的“糖”只会给姜雪儿,她何必去做无谓的争抢?
姜沉鱼当时回答:“我知道那不是给我的爱,但是我不信我努力之后会一无所获。”
她很偏执,他也是。
他知道姜沉鱼的“糖”给了顾谨言,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不信自己努力之后会一无所获!